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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444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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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頁

朗讀:

唐南蠻侵軼西川,苦無亭障。自咸通已後,劍南苦之,牛叢尚書作鎮,為蠻寇憑凌,無以抗拒。高駢自東平移鎮成都,蠻猶擾(「擾」原作「傳」,據明抄本改)蜀城。駢先選驍鋭救急。人人背神符一道。蠻覘知之,望風而遁。爾後僖宗幸蜀,深疑作梗,乃許降公主。蠻王以連姻大國,喜幸逾常。因命宰相趙隆眉、楊奇鯤、段義宗來朝行在,且迎公主。高太尉自淮海飛章云:「南蠻心膂,唯此數人,請止而鴆之。」迄僖宗還京,南方無虞,用高公之策也。楊奇鯤輩皆有詞藻。途中詩云:「風裡浪花吹又白。雨中風影洗還清。江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詞甚清美。(出《北夢瑣言》)

【譯文】


  

唐時,南蠻經常侵擾西川,因為沒有警戒的崗亭和防禦的屏障,深受其害。唐昭宗咸通年以後,劍南地區大受其苦。尚書牛叢坐鎮的時候,受南蠻人的凌辱,無法抗拒。高駢從東平到成都鎮守時,南蠻也經常騷擾成都,他先選派一些精鋭的驍勇善戰的,每人身上背一道神符,南蠻人一看,便望風而逃。後來僖宗皇上到四川,深怕南蠻人擾亂,便想下嫁公主和蠻人連姻,蠻王很高興,因此命宰相越隆眉、楊奇鯤、段義宗到皇上住的地方,準備迎接公主。太尉高駢從淮海飛奏急章,說,南蠻人多心野,尤其是這幾個人,只要你把那幾個頭請來毒死他,就好辦了。直到僖宗還京時,南方沒有發生騷亂,就是用高駢的辦法。楊奇鯤等人善寫詩詞,在回京的途中,他寫了一道詩:

風裡浪花吹又白,雨中風影洗還青。

江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

這首詩詞句清新優美。

張浚

張相浚富於權略,素不知兵。昭宗朝,親統扈駕六師,往討太原,遂至失律,陷其副帥侍郎孫揆。尋謀班師,路由平陽。平陽即蒲之屬郡也,牧守姓張,即蒲帥王珂之大校。珂變詐難測,復慮軍旅經過,落其詭計。浚乃先數程而行,泊于平陽之傳舍。六軍相次,由陰地關而進。濬深忌晉牧,復不敢除之。張于一舍郊迎,既駐郵亭,浚令張使君升廳,茶酒設食畢。覆命茶酒,不令暫起,仍留晚食。食訖,已晡時,又不令起,即更茶數甌。至張燈,乃許辭去。自旦及暮,不交一言。口中咀少物,遙觀一如交談之狀。珂性多疑,動有警察。時偵事者尋已密報之云:敕史與相國密話竟夕。珂果疑,召張問之曰:「相國與爾,自旦至暮,所話何?」對云:「並不交言。」王殊不信,謂其不誠,戮之。六師乃假途歸京,了無纖慮。後判邦計,諸道各執絝綺之類。並不受之,乃命專人面付之曰:「爾述吾意,以此物改充軍行所費之物。鍋幕布槽啖馬藥,土產所共之物,咸請備之。」於是諸蕃鎮欣然奉之,以至軍行十萬,所要無缺,皆心匠之所規畫。梁祖忌之,潛令刺客殺之於長水莊上。(出《玉堂閒話》)

【譯文】

宰相張浚,很富於權略,卻不懂用兵的方法。唐昭宗時,他親自統率禁衛軍去征討太原,由於他指揮上的失誤,至使副帥孫揆戰死。他想辦法班師回朝,回程中必須經過平陽,平陽是蒲州的一個屬郡,牧守姓張,是蒲帥王珂的大校,王珂為人狡詐難測。張浚怕軍隊過此時,中了他的陰謀詭計。張浚先走了,駐在平陽的客舍中,然後大軍才從陰地關開過來。張浚很討厭張牧守,又不敢除掉他。張牧守走出三十多里地去迎接他,駐在驛站。張浚命人將張牧守請進客廳,茶、酒、飯用過之後,不讓他們走,留他們吃晚飯,晚飯吃過後,天已黑了,還是不讓客人走,又喝了好幾杯茶,直到點燈,才讓客人回去。從早晨到晚上,不說一句話,嘴中咀嚼着一點東西,遠看好象是在交談。王珂多疑,他已事先派人去偵察情況,回來向他報告說,敕史(張牧守)與相國(指張浚)談了一天。王珂果然生疑,便召來了張牧守,問他:「相國和你從早到晚說了些什麼?」張牧守回答說,我們沒有交談。王珂不信,認為張牧守不誠實,便把他殺了。回京的軍隊順利地通過了此地,沒發生一點意外。後來,各道郡為了本地的安危,拿了些絲綢之類的東西來送禮,張浚不接受,又派專人送回去,並轉達他的意思,把這些東西改為軍隊所需的東西,如:帳蓬、馬槽、鍋、馬藥等當地出產的東西,都準備好。於是各藩鎮都按他的辦法辦,十萬大軍,軍需充足無缺,這都是張浚獨具匠心的策劃。後樑太祖朱晃很忌恨他,密令刺客在長水莊殺死了他。

劉鄩

後唐晉王之入魏博也,梁將劉鄩先屯洹水,寂若無人。因令覘之,云:城上有旗幟來往。晉王曰:「劉鄩多計,未可輕進。」更令審探,乃縛草為人,縛旗于上,以驢負之,循堞而行,故旗幟嬰城不息。問城中羸者曰:「軍已去二日矣。」果趨黃澤,欲寇太原,以霖潦不克進。計謀如是。(出《北夢瑣言》)

【譯文】

後唐時,晉王想進占魏博,梁將劉鄩屯兵在洹水,平靜的象沒人似的。晉王派人去偵察,回來說,城上有很多旗幟來往。晉王說,劉鄩這人計謀多,不可輕易前進,又派人去偵察,才知道,劉鄩用草紮成人把旗幟插在草人身上,綁在驢身上,沿著城牆走,所以看見旗幟環城不斷。問城中挨餓的人說,軍隊已經走了兩天了。果然,軍隊趕到了黃澤,準備攻打太原,因為下大雨,沒能前進。劉鄩的計謀就是這樣巧妙。


  

張勍

偽蜀先主王建始攻圍成都,三年未下。其紀綱之仆,有無賴輕生勇悍者百輩,人莫敵也。建嘗以美言啗之曰:西川號為錦花城,一旦收克,玉帛子女,恣我兒輩快活也。「他日,陳敬瑄、田令孜以城降。翌日赴府。預戒驕暴諸子曰:」我與爾累年戰鬥,出死入生,來日便是我一家也。入城以後,但管富貴,即不得恣橫。我適來差張勍作斬斫馬步使,責辦于渠。女輩不得輒犯。若把到我面前,足可矜恕,或被當下斬卻,非我能救。"諸子聞戒,各務戢斂。然張勍胸上打人,堆疊通衢,莫有敢犯。識者以建能戒能惜,不陷人于刑,仁恕之比也。(出《北夢瑣言》)

【譯文】

蜀國先主王建圍攻成都,三年沒攻下。他依靠的主要力量,是一些無賴輕生者、亡命徒之類,打仗時不怕死。王建常用花言巧語欺騙他們,說,西川是有名的富裕地方,一旦攻入城內,金銀財寶,年輕女人可以隨意享用。後來,陳敬瑄、田令孜投降了,第二天王建進城入府,他事先告訴那些驕橫的人說,我和你們在一起戰鬥多年,出生入死,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入城之後,可以享受享受,但不能恣意橫行,我方纔來時已經命令張勍為斬砍馬步使,責成他辦這件事,你們不得違犯,若是送到我面前,我還可以饒恕你,你若是被當時砍了,我可不能救你,希望你們聽到後收斂自己的行為。然而張勍卻踩在人胸上打人,衚衕中雖然擠滿了人,但都沒有敢違犯的。一些有識之士認為:王建能告戒他的士兵,愛惜他的士兵,不讓他們觸犯刑律,這種仁厚寬恕作法是無法比的。

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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