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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436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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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頁

朗讀:

王鉷的兒子王準任衛尉少卿,經常出入宮中,他會鬥雞,經常在皇帝左右侍候。當時李林甫剛有權勢,他的兒子李岫任主將監軍,經常出入皇帝的內室。李岫常受王準的欺侮,而不敢發一言。一天,王準率領他的一夥人經過駙馬王瑤的住處。王瑤看到王準的影兒趕緊快走上前叩拜。王準用彈弓打王瑤,彈丸打在王瑤的帽子上,打斷了玉簪,還拿折斷的玉簪取笑。王瑤並擺設酒宴讓王準尋歡作樂。永穆公主親自把勺侍候他們。永穆公主是皇帝的長女,為人仁義孝順,端莊賢淑,被人們稱讚,皇帝也特別喜愛她,親戚鄰居都尊敬他。王準走後,有人對王瑤說:「這些鼠輩,依仗他父親的權勢作威作福,可是,大公主是皇帝的愛女,你對待她象對待下人似的讓她侍候王準,皇帝能不介意嗎?」王瑤說:「皇帝發怒,我不怕。但我的性命系在七郎(王準)的手裡,我敢不那樣做嗎?」當時人們都把王準叫七郎,他盛氣凌人,橫暴一方,人們非常畏懼他。就象王瑤畏懼他一樣。

王毛仲


  

王毛仲本高麗人,玄宗在藩邸,與李宜得服勤左右,帝皆愛之。每待宴,與姜皎同榻,坐于帝前。既而貴倨恃舊,益為不法。帝常優容之,每遣中官問訊。毛仲受命之後,稍不如意,必恣其凌辱,而後遣還。高力士、楊思勖忌之頗深,而未嘗敢言于帝。毛仲妻李氏既誕育三日,帝命力士賜以酒食金帛甚厚,仍命其子為五品官。力士既還,帝曰:「毛仲喜否,復有何詞?」力士曰:「出其兒以示臣,熟眄褓中曰:」此兒豈不消三品官?「帝大怒曰:」往誅韋氏,此賊尚持兩端,避事不入,我未嘗言之。今敢以赤子恨我邪?"由是恩義益衰。帝自先天在位後十五年,至開府者唯四人。後父王仁皎、姚崇、宋璟、王毛仲而已。(出《明皇雜錄》)

【譯文】

王毛仲是高麗人,玄宗做藩王的時候,他和李宜得在皇帝左右服侍,皇帝非常喜愛他,每當侍宴時,他和姜皎同坐一床,坐在皇帝面前。因此,他在同僚中很傲慢,做一些不法的事,皇帝常常寬容他。皇帝每次有事派宦官去他家裡,他受命之後,稍不如意,必然要隨意凌辱宦官,而後把宦官攆走。高力士、楊思勖非常憎恨他,卻沒敢向皇帝說。王毛仲的妻子生子三天,皇帝命令高力士送去了很多酒食和金銀布匹,又任命他兒子為五品官。力士回來時,皇帝問。「毛仲高興不?他說什麼了?」力士說:「他抱出嬰兒給我看,自己注視着襁褓中的小兒,說:‘這個孩子起碼也應是三品官。’」玄宗大怒,說:「以前誅殺韋氏時,此賊兩面討好,避事不介入,我未曾說他,現在,他竟敢因為孩子事恨我。」從此,皇帝對他的恩寵逐漸減弱。皇帝從先天年間開始在位的十五年中做到開府的只有四人。這四人是皇后父親王仁皎、姚崇、宋璟、王毛仲。

李林甫

張九齡在相位,有謇諤匪躬之誠。玄宗既在位年深,稍怠庶政。每見帝,無不極言得失。李林甫時方同列,聞帝意,陰欲中之。時欲加朔方節度使牛仙客實封,九齡因稱其不可。甚不葉帝意。他日,林甫請見,屢陳九齡頗懷誹謗。于時方秋,帝命高力士持白羽扇以賜,將寄意焉。九齡惶恐,因作賦以獻;又為歸燕詩以貽林甫,其詩曰:海燕何微眇,乘春亦暫來。豈知泥滓賤,只見玉堂開。繡戶時雙入,華軒日幾回。無心與物競,鷹隼莫相猜。林甫覽之,知其必退,恚怒稍解。九齡洎裴耀卿罷免之日,自中書至月華門,將就班列,二人鞠躬卑遜,林甫處其中,抑揚自得。觀者竊謂一雕挾兩兔。俄而詔張裴為左右仆射,罷知政事。林甫視其詔,大怒曰:「猶為左右丞相邪?」二人趨就本班,林甫目送之。公卿已下視之,不覺股慄。(出《明皇雜錄》)

【譯文】

張九齡任宰相時,非常正直、剛毅,盡職盡責。唐玄宗在位年久,對於朝政有些鬆懈。張九齡每次見到皇帝,他都能把朝廷的得失說出來,當時,李林甫剛到相位,他想暗地裡中傷張九齡,迎合帝意。當時皇帝要對朔方節度使牛仙客進行實封。九齡說不行,很不合皇帝的旨意。另一天,李林甫請見皇帝時,對張九齡進行了誹謗。初秋的時候,皇帝命高力士賜給張九齡白羽扇,這裡面寄寓了皇帝不用張九齡的意思。張九齡接到後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也很恐慌,因此他作了一篇賦獻給了皇帝。又給李林甫寫了一首《歸燕詩》。這首詩是:「海燕何微眇,乘春亦暫來。豈知泥滓濺,只見玉堂開。繡戶時雙入,華軒日幾回。無心與物競,鷹隼莫相猜。」李林甫一看,知道了張九齡必退,憤怒才有所緩解。張九齡和裴耀卿被罷免那天,從中書省到月華門,站在班列之中,二人鞠躬時非常謙卑,李林甫也在其中,非常傲慢。旁觀者竊語說:「這是一雕挾兩兔。」一會兒,皇帝下詔,命張九齡,裴耀卿為左右仆射,罷掉了宰相之職。李林甫大怒說。這還不是左右丞相嗎?李林甫目送張、裴二人急步回到班列。公卿以下的諸官看到李林甫這副凶相,不覺兩腿發顫。

盧絢


  
玄宗宴于勤政樓下,巷無居人。宴罷,帝猶垂簾以觀。兵部侍郎盧絢謂帝已歸宮掖,垂鞭按轡,橫縱樓下。絢負文雅之稱,而復風標清粹。帝一見,不覺目送之,問左右曰:「誰?」近臣具以絢名氏對之。帝亟稱其蘊藉。是時林甫方持權忌能,帝之左右寵幸,未嘗不厚以金帛為賄。由是帝之動靜,林甫無不知之。翌日,林甫召絢之子弟謂曰:「賢尊以素望清崇,今南方藉才,聖上有交廣之寄,可乎?若憚遐方,即當請老。不然,以賓詹仍分務東洛,亦優賢之命也。」子歸而具道建議可否,於是絢以賓詹為請。林甫恐乖眾望,出於華州刺史。不旬月,誣其有疾,為郡不理,授太子詹事,員外安置(出《明皇雜錄》)

【譯文】

唐玄宗在勤政樓設宴,衚衕裡沒有老百姓。宴會結束,皇帝仍然在樓上垂簾觀看。兵部侍郎盧絢以為皇帝已經回宮,平穩地騎馬走在樓下。盧絢平時就很文雅,而又風度高潔,儀表俊逸,皇帝一見,不自覺地目送了他一段。皇帝問左右近臣:「這是誰?」近臣便把盧絢的姓名告訴了皇帝。皇帝非常稱讚他含蓄寬容。這時李林甫正掌權,他嫉賢妒能,他以金銀財物買通皇帝的寵幸者,因此,皇帝的一言一行,李林甫沒有不知道的。第二天,李林甫把盧絢的兒子找來對他說:「你父親威望很高,受到人們的尊崇,現在南方缺乏人才,皇帝把這事寄託在你父親身上,可以嗎?若是怕遠的話,就應該以老請退,不然的話,以」賓詹「的身份到東都洛陽去。這是對你父親的優待。你回去把這件事完完全全對你父親講述一遍。可以嗎?」於是盧絢請求擔任「賓詹」。李林甫怕有悖于眾望,讓盧絢出任華州刺史。不過一個月,又誣盧絢有病不能管理郡事,授他任太子詹事(總管太子東宮內外庶務),只是一個員外,不是正經官職。

李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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