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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344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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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郭林宗來到京城遊玩,要回故鄉的那一天,前來送行的官員、車子有一千多輛,李膺也來了。眾人都只送到大槐旅店便告別回去了,只有李膺和郭林宗同乘一輛破舊的車子,一直登上大槐坡頂,有好幾百人伸着脖子觀看,就像觀看赤松子和王子喬兩位神仙行進在高高的天上。

李膺


  

李膺恆以疾不送迎賓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陳仲弓來,輒乘輿出門迎之。(出膺《家錄》,明抄本「錄」作「乘」)

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膺居陽城時,門生在門下者,恆有四五百人。膺每作一文出手,門下共爭之,不得墮地。陳仲弓初令大兒元方來見,膺與言語訖,遣廚中食。元方喜,以為合意,當復得見焉。(出《商蕓小說》)

膺同縣聶季寶,小家子,不敢見膺。杜周甫知季寶,不能定名,以語膺。呼見,坐置砌下牛衣上。一與言,即決曰:「此人當作國士。」卒如其言。(出《商蕓小說》)

膺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陳仲舉為樂安,視事,其餘皆病。七十縣並棄官而去。其威風如此。(出《商蕓小說》)

膺坐黨事,與杜密、荀翊同系新汲縣獄。時歲日,翊引杯曰:「正朝從小起。」膺謂曰:「死者人情所惡,今子無吝色者何?」翊曰:「求仁得仁,又誰恨也?」膺乃嘆曰:「漢其亡矣,漢其亡矣!夫善人天地之紀,而多害之,何以存國?」(出李膺《家錄》,明抄本「錄」作「乘」)

【譯文】

李膺因為有病,總是不迎送客人,他們家平均二十天方纔接迎一回。惟獨陳仲弓來作客,李膺總是乘坐車子到大門外迎接。

李元禮像勁松迎風挺立。李膺居住在陽城的時候,門下總有四五百個學生,李膺每當寫完一篇文章,學生們都爭着閲讀,傳來傳去不會落到地上,陳仲弓叫大兒子陳元方來拜李膺。李膺同他談完話以後,讓他到廚房去吃飯。陳元方心中暗喜,認為自己使李膺感到滿意,收下他做學生。

李膺同一個縣的聶李寶,出身低微,不敢來見李膺。杜周甫知道聶季寶科舉考試不會被錄取,將他的情況告訴李膺。李膺同聶季寶會面,坐在台階下為牛禦寒的蓑衣上面。李膺同聶季寶談了一次話,便斷定說:「這個人將來會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後來果然如李膺所預料的一樣。

李膺出任負責監察的侍御史,青州六郡的太守,只有陳仲舉一人照常在官署處理政務,其餘的幾個人都稱病在家,有七十個縣的縣令棄官而去。李膺竟有這樣大的威風!

李膺受到朋友的牽連而遭受迫害,同杜密、荀翊一起被關押在新汲縣監獄。過年這一天,荀翊舉酒杯說:「國家的基業必須一點一點才能積累起來。」李膺對他說:「死是誰也不願意的事情,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辦的事情?」荀翊說:「追求仁義,得到仁義,還有什麼可遺憾的!」李膺感嘆地說:「漢朝要滅亡了!漢朝要滅亡了!有道德的人是天地國家的基石,而如今都遭到了迫害,還以什麼來維護保存國家呢?」

徐孺子

陳仲舉雅重徐孺子。為豫章太守,至,便欲先詣之。主簿曰:「群情慾令府君先入拜。」陳曰:「武王軾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出《商蕓小說》)

徐孺子年九歲,嘗月下戲。人語之:「若令月無物,極當明邪?」徐曰:「不爾,譬如人眼中有童子,無此如何不暗。」(出《世說》)

【譯文】

陳仲舉平素很看重徐孺子,他被任命為豫章太守,剛一到任,就要去看望徐孺子。主簿對他說:「大家都希望太守您先舉行交接參拜儀式。」陳仲舉說:「周武王沒等坐暖蓆子,就急着去拜訪商容,我禮賢下士,有什麼不可以呢?」

徐孺子九歲的時候,一次在月亮下面玩耍。有人對他說:「如果月亮裡沒有月宮和桂樹等物體,那麼一定會更加明亮。」徐孺子說:「不是這樣,就像人的眼睛裡面的瞳仁。如果沒有瞳仁,將會更加黑暗。」

鄭玄

鄭玄在徐州,孔文舉時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清懇惻,使人繼踵。又教曰:「鄭公久游南夏,今艱難稍平,儻有歸來思,無寓人于室。毀傷其藩垣林木,必繕治牆宇以俟還。」及歸,融告僚屬,昔周人尊師,謂之尚父,今可咸曰鄭君,不得稱名也。袁紹一見玄,嘆曰:「吾本謂鄭君東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長者。夫以布衣雄世,斯豈徒然哉?」及去,紹餞之城東,必欲玄醉。會者三百人,皆使離席行觴。自旦及暮,計玄可飲三百餘杯,而溫克之容,終日無怠。(出《商蕓小說》)

【譯文】

孔融任北海相的時候鄭玄在徐州,他很想請鄭玄回到北海郡。派人連續多次去徐州請鄭玄回來。孔融還說:「鄭玄長時間旅居南方,如今剛剛安定下來。倘若有回來的意思,沒有居住的房屋,被毀壞的籬笆圍牆和花園樹木一定要妥善修理,然後再還給他。」鄭玄回來以後,孔融告訴手下的官員說:「當初周朝的人尊敬老師,稱老師為‘尚父’,也就是可尊敬的父親。如今大家可稱他鄭君,不許直接叫他的名字。」袁紹見到鄭玄後感嘆地說:「我本以為鄭玄只是東州著名的學者,今天一見才知道,他還是重厚自尊的長者。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在當今之世,受天下人崇敬,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鄭玄要走了,袁紹在城東擺酒宴為他餞行,千方百計想讓他喝醉。參加宴會的有三百人,他叫每個人都離席向鄭玄敬酒。從早晨到傍晚,鄭玄一共喝了三百多杯酒,但是他溫文爾雅的表情和風度整天都沒有變化失態。


  
蔡邕

張衡死月,蔡邕母始懷孕。此二人才貌甚相類。時人云:邕是衡之後身。初司徒王允,數與邕會議,允詞常屈,由是銜邕。及允誅董卓,並收邕,眾人爭之不能得。太尉馬日磾謂允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曠世逸才,才識漢事,當定十志。今子殺之,海內失望矣。」允曰:「無蔡邕獨當,無十志何損?」遂殺之。(出《商蕓小說》)

東國宗敬邕,不言名,咸稱蔡君。兗州陳留,併圖畫蔡邕形象而頌之曰:「文同三閭,孝齊參、騫。」(出《邕別傳》)

【譯文】

張衡死的那個月,正是蔡邕母親懷孕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相貌和才能非常相似,人們說蔡邕是張衡所托生的。當初司徒王允好幾次同蔡邕辯論,王允經常理屈詞窮,因此而怨恨蔡邕。後來王允誅殺了董卓,並且拘捕了蔡邕。太尉馬日磾對王允說:「蔡邕忠厚正直,素來有忠孝的名聲,況且又是曠世奇才。目前剛剛恢復了漢朝的事業,應該整理律歷、禮樂、刑法等十項基本制度,在這個時候將蔡邕殺了,恐怕會令天下的人失望。」王允說:「沒有蔡邕就難以獨擋一面?不能寫定十項基本制度有什麼妨礙?」於是把邕殺了。邕國宗的尊敬,所以不叫他的名字,都稱為蔡君。"兗州的陳留還畫了蔡邕的畫像來頌揚他,說他的文章同三閭大夫屈原一樣好,忠孝與曾參和張騫齊名。

崔仁師

唐崔仁師為度支郎中,奏財物數千言,手不執本,太宗怪之,令杜正倫賫本對唱。一無所誤。(出《神異錄》)

【譯文】

唐朝的崔仁師是度支郎中,他向皇帝彙報財務收支情況幾千筆,手裡不拿帳本。太宗皇帝怪罪他,命令杜正倫拿着帳本同他所報的數字相對照。竟沒有一筆錯誤。

張文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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