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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朝的董青建,不知是什麼地方的人,父叫賢明,建元年初,做越騎校尉。起初青建的母親宋氏,懷着青建時,夢見有人告訴她說:「你一定生男孩,身上有青痣,可取名為青建。」等生下來果真象說的那樣,就取了名。舉止言談文雅,性情寬厚溫和,家人從未看見他的怒色。看見的人都感到他與眾不同,到了十四歲而做州闢主薄。建元年初,皇儲鎮守樊漢,他做了水曹參軍。第二年七月十六日得了病,自己說:「不用救治。」到了十八日,臨死時坐起對他的母親說:「罪盡了福就來了,我們的緣份永遠斷絶了,願母親自愛,不必憂愁思念。」於是失聲痛哭,聲斷氣絶。將要把他殯葬在喪齋前。那天夜裡他在靈柩裡說:「生死是兩條道,不要安葬在齋前,自當有個建佛像的道人來迎接我。」第二天,果然有個道人來,名叫曇順,即按靈柩的話,對曇順說了。曇順說:「貧道住在南林寺,建了丈八像剛建成,賢子卻有這樣的感應,寺西面有一點空地,可以安葬他。」於是就把青建葬在寺邊。三天後,他的母親領親屬十多個人。在墓的東邊看見青建象活着的一樣,說:「願母親不要悲哀,還是回去,青建現在還在寺中住。」母親就止住了哭聲而回,全家吃素而長久齋戒,到了閏月十一日,父賢明又夢見青建說:「願父親暫且到東齋。」賢明便香湯沐浴,出東齋齋戒,到了十四的夜裡,在光明中聽見青建的叫喊聲,驚起,看見青建在齋前象生前一樣。父問:「你住在什麼地方?」建答:「從死中回來。住在練神宮中,已滿了百日應當從憂愁中解脫而升天。建不忍見父母兄弟哭泣悲傷。三七日禮拜各位佛菩薩,請四天王,所以能夠暫時回來。願父母從今以後,不要再啼哭于祭祠了。阿母已發下誓願要見我,不久當命絶,就和我同在一起了。父壽可得七十三年,命終後,應當受三年的罪,父要勤苦行道,就可解脫。」父問:「你從黑夜中來,哪裡來的光明。」青建說:「今天和菩薩諸天人同來。這是他們身上的光罷了。」又問到:「你天上認識誰?」青建說:「看見王車騎,張吳興。外祖宋西河。」青建說:「不只是從這一家中生,從四十七年以來,到七處死七處生。已經得到四道的成果了。先發七願,願生在人間,所以經歷了生死,從今後永遠完結。雖然得到七次苦痛,我臨死時,就看見七處生與死。所以大哭的原因,是和七家分別了。」問道:「你都出生在誰家?」青建說:「生在江吏部,羊廣州,張吳興,王車騎,蕭吳興,梁給事,董越騎等家。只在這裡活了十七年。在別處只生活三、五年罷了。從今以後,嚴酷的歲月很多,應當勤心修建功德。我看見世人死了,許多墮入三涂,生天的人少。勤勉精進,就可以免度。發誓願升天,也能相見,只是去和來是不一樣的,不能互相約定日期。」又問到:「你母親憂愁想你而欲死,可讓她見見你?」建說:「不必相見,更加使她傷感痛苦罷了,只按先前說的那樣。諸天人已去,不容我久留。」悲慘而傷感,忽然不見了。去了之後竹林左右還有香氣。家人也都聞到了香氣。青建說所生的七家中江概、羊希、張永、王玄宋漠、蕭惠明、梁季文家。賢明也就出家了,名叫法藏。
齊竟陵王
齊竟陵王,崇信內典,得熱病,夜中垂死。夢見金像,手灌神湯,因遂平復。(出《辨正論》)
【譯文】
齊朝竟陵王,崇信內典,得了熱病,夜裡將死。夢見了金像,手端神湯喂他,於是病就好了。
張逸
張逸為事至死,預造金像,朝夕祈命。臨刑,刀折而項不傷。官問故,答曰:「唯以禮像為業。」其像項有二刀痕如血,因得免死。(出《感應傳》)
【譯文】
張逸犯罪將死,先造了一個金像,早晚祈求請命。臨刑時,刀砍而脖子不傷。官吏問原因。回答說:「只是因為禮拜神像緣故。」那個神像脖子上有兩個刀痕象有血一樣,因而得免死。
釋僧護
高齊時,有釋僧護,守道直心,不求慧業,願造丈八石像,咸怪其言。後於寺北谷中,見一臥石,可長丈八,乃顧匠營造。向經一周,面腹粗了,而背著地,以六具拗舉之。始初不動,經夜至旦,忽然自翻,即就營造,移置佛堂。晉州陷日,像汗流地,周兵入齊,燒諸佛寺,此像獨不變色。又欲倒之,大牛六十頭輓不動。忽有異僧,以瓦木土墼壘而圍之,尋失僧所在。像後降夢信心者曰:「吾患指痛。」其人寤而視焉,乃木傷其二指也。遂即補之。開皇十年,盜像幡蓋者,夢丈八人入室責之,賊大怖悔而謝焉。其像見在。(出《法苑珠林》)
【譯文】
高齊時,有個釋僧護,正心守道。不求功業。願造八丈大的石像。大家都對他的話感到奇怪。以後在寺北深谷中,看見一個臥石,長可八丈。於是叫工匠建造,經過了一周,臉面和身體的大概都造出來了,而後背着地,用六具拗舉它,起初舉不動。過了一夜到天亮忽然自己翻了身,就接着建造,移到佛堂。晉州淪陷之日,像汗流滿地。周兵入齊,焚燒了許多佛寺,唯獨這個石像不變色。又想弄倒它,用六十頭大牛拉不動。忽然有個奇異的和尚,用瓦木土坯壘而圍上了它,不一會和尚不知何處去了。石像以後託夢給誠信忠心的人說:「我的手指痛。」那個人醒了而去看,是木擊傷了他的二指。於是就立刻補上了。開皇十年,盜像幡蓋的人,夢見八丈高的人進入屋內責問他,賊非常害怕後悔而拜謝。那個像現在還在。
僧澄空
隋開皇中,僧澄空,年甫二十,誓願于晉陽汾西鑄鐵像,高七十尺焉。鳩集金炭,經求用度,周二十年,物力乃辦。於是造報遐邇,大集賢愚,然後選日而寫像焉。及煙焰滅息,啟爐之後,其像無成。澄空即深自咎責,稽首懺悔,復堅前約,再謀鑄造。精勤艱苦,又三十年,事費復備,則又複寫像焉。及啟鑄,其像又復無成,澄空於是呼天求哀,叩頭請罪,大加貶挫,深自勤勵。又二十年,功力復集,然後選日,複寫像焉。及期,澄空乃身登爐巔,百尺懸絶,揚聲謂觀者曰:「吾少發誓願,鑄寫大佛,今虛費積年,如或踵前,吾亦無面見大眾也。吾今俟其啟爐,欲于金液而捨命焉,一以謝俧于諸佛,一以表誠于眾善。倘大像圓滿,後五十年,吾當為建重閣耳。」時觀者萬眾,號泣諫止,而澄空殊不聽覽。俄而金液注射,赫耀踴躍,澄空於是揮手辭謝,投身如飛鳥而入焉。及開爐,鐵像莊嚴端妙,毫髮皆備。自是并州之人,因起閣以覆之,而佛身洪大,功用極廣,自非殊力,無由而致。唐開元初,李皓為太原軍節度使,出遊,因仰像嘆曰:「如此好相,而為風日所侵,痛哉!」即施錢百萬緡,周歲之內,而重閣成就,至今北都謂之平等閣者是也。計僧死像成日至皓,正五十年矣。以佛法推之,則皓也得非澄空之後身歟。(出《集異記》)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