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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 - 337 / 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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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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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7頁

朗讀:

趙壹字元叔,漢陽西縣人也。體貌魁梧,身長九尺,美須豪眉,望之甚偉。

而恃才倨傲,為鄉黨所擯,乃作解擯。後屢抵罪,幾至死,友人救得免。


  

壹乃貽書謝恩曰:

昔原大夫贖桑下絶氣,傳稱其仁;秦越人還虢太子結脈,世着其神。

設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則結絶之氣竭矣。然而糒脯出乎車軨,針石運乎手爪。今所賴者,非直車軨之糒脯,手爪之針石也。乃收之於鬥極,還之於司命,使干皮復含血,枯骨復被肉,允所謂遭仁遇神,真所宜傳而着之。余畏禁,不敢班班顯言,竊為窮鳥賦一篇。其辭曰:

有一窮鳥,戢翼原野。罼網加上,機藊在下,前見蒼隼,後見驅者,繳彈張右,羿子彀左,飛丸激矢,交集於我。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頭畏觸,搖足恐墯。內獨怖急,乍冰乍火。幸賴大賢,我矜我憐,昔濟我南,今振我西。鳥也雖頑,猶識密恩,內以書心,外用告天。天乎祚賢,歸賢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孫孫。

又作刺世疾邪賦,以舒其怨憤。曰:

伊五帝之不同禮,三王亦又不同樂,數極自然變化,非是故相反駁。德政不能救世溷亂,賞罰豈足懲時清濁?春秋時禍敗之始,戰國愈復增其荼毒。

秦﹑漢無以相踰越,乃更加其怨酷。寧計生民之命,唯利己而自足。

于茲迄今,情偽萬方。佞諂日熾,剛克消亡。舐痔結駟,正色徒行。嫗□名埶,撫拍豪強。偃蹇反俗,立致咎殃。捷懾逐物,日富月昌。

渾然同惑,孰溫孰涼。邪夫顯進,直士幽藏。 原斯瘼之攸興,寔執政之匪賢。女謁掩其視聽兮,近習秉其威權。所好則鑽皮出其毛羽,所惡則洗垢求其瘢痕。雖欲竭誠而盡忠,路絶嶮而靡緣。九重既不可啟,又髃吠之狺狺。安危亡於旦夕,肆嗜欲于目前。奚異涉海之失杝,積薪而待燃。榮納由於閃揄,孰知辨其蚩妍。故法禁屈撓于埶族,恩澤不逮于單門。寧饑寒于堯舜之荒歲兮,不飽暖于當今之豐年。乘理雖死而非亡,違義雖生而匪存。 有秦客者,乃為詩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伊優北堂上,抗臟倚門邊。

婞直者見□,故倚門。臟音葬。

魯生聞此辭,系而作歌曰:埶家多所宜,欬唾自成珠。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賢者雖獨悟,所困在髃愚。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

光和元年,舉郡上計到京師。是時司徒袁逢受計,計吏數百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視,壹獨長揖而已。逢望而異之,令左右往讓之,曰:「下郡計*(史)**[吏]*而揖三公,何也?」對曰:「昔酈食其長揖漢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

逢則斂衽下堂,執其手,延置上坐,因問西方事,大悅,顧謂坐中曰:「此人漢陽趙元叔也。朝臣莫有過之者,吾請為諸君分坐。」坐者皆屬觀。既出,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見。壹以公卿中非陟無足以託名者,乃日往到門,陟自強許通,尚臥未起,壹徑入上堂,遂前臨之,曰:「竊伏西州,承高風舊矣,乃今方遇而忽然,柰何命也!」因舉聲哭,門下驚,皆奔入滿側。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與語,大奇之。謂曰:「子出矣。」陟明旦大從車騎奉謁造壹。時諸計吏多盛飾車馬帷幕,而壹獨柴車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于車下,左右莫不嘆愕。陟遂與言談,至熏夕,極歡而去,執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與袁逢共稱薦之。名動京師,士大夫想望其風采。

平王死,和復獻,恐復見斷,乃抱其玉而哭荊山之中,晝夜不止,涕盡繼之以血。”

及西還,道經弘農,過候太守皇甫規,門者不即通,壹遂遁去。門吏懼,以白之。規聞壹名大驚,乃追書謝曰:“蹉跌不面,企德懷風,虛心委質,為日久矣。


  
側聞仁者愍其區區,冀承清誨,以釋遙悚。今旦外白有一尉兩計吏,不道屈尊門下,更啟乃知已去。如印綬可投,夜豈待旦。惟君明叡,平其夙心。寧當慢毝,加于所天。事在悖惑,不足具責。儻可原察,追修前好,則何福如之!謹遣主簿奉書。下筆氣結,汗流竟趾。”壹報曰:「君學成師範,縉紳歸慕,仰高希驥,歷年滋多。旋轅兼道,渴於言侍,沐浴晨興,昧旦守門,實望仁兄,昭其懸彁。以貴下賤,握髮垂接,高可敷翫墳典,起發聖意,下則抗論當世,消弭時災。豈悟君子,自生怠倦,失恂恂善誘之德,同亡國驕惰之志!蓋見機而作,不俟終日,是以夙退自引,畏使君勞。昔人或歷說而不遇,或思士而無從,皆歸之於天,不尤於物。今壹自譴而已,豈敢有猜!仁君忽一匹夫,于德何損?而遠辱手筆,追路相尋,誠足愧也。壹之區區,曷雲量己,其嗟可去,謝也可食,誠則頑薄,實識其趣。但關節疢動,膝灸*(塊)**[壞]*潰,請俟它日,乃奉其情。輒誦來貺,永以自慰。」遂去不顧。

『嗟來食。』曰:『余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于斯。』從而謝之,不食而死。仲尼曰:『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

州郡爭致禮命,十闢公府,並不就,終於家。初袁逢使善相者相壹,雲「仕不過郡吏」,竟如其言。

着賦﹑頌﹑箴﹑誄﹑書﹑論及雜文十六篇。

劉梁字曼山,一名岑,東平寧陽人也。梁宗室子孫,而少孤貧,賣書於市以自資。

常疾世多利交,以邪曲相黨,乃着破髃論。時之覽者,以為「仲尼作春秋,亂臣知懼,今此論之作,俗士豈不愧心」。其文不存。

又着辯和同之論。其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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