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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屍尚有些日數限未滿,本不應妄有舉動,但是妖屍精通玄功變化,邪法頗高,甚是猖獗。意欲就着人在洞中未去之便,略挫凶鋒,並將天書、藏珍相機取走,妖屍妖黨俱非所計。聖姑妙法無窮,不可思議,尚望終始成全,俾得成功,不受梗阻。祝告時,因當地已與四外隔斷,不曾留意身後有人,竟吃妖屍暗中聽去。
妖屍一見仇敵現出身形,竟是上兩次來過的女神嬰易靜。那麼猛烈的五行合運所生丙丁神火,並未將她燒成劫灰,被她逃出火網,自己竟會毫無所覺,已是迥出意料之外。
照着仇敵所祝告的口氣,分明不知何時偷進洞來,也不知潛伏了多少天。並且還把窮搜多年,未能到手的總圖搜得了去。經此一來,不特以後全洞禁制埋伏俱成虛設,連那後洞靈寢五行殿中法物也能隨便應用,竟比自己還強得多。此時對方只是初得總圖,地理不熟,運用也尚欠精純;又仗自己玄功變化,長於趨避隱伏,行動巧妙,才得尾隨窺伺,未吃看破。
想再利用原有禁遁困她,已決不能。緊跟着,又想起聖姑遺偈中大劫將臨之言,不禁驚魂皆顫。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認定眼前仇敵是惟一剋星,不在此時將她除去,不論總圖仇敵是否實得,或是在甚隱秘所在尋到聖姑遺留的總圖偈,因而悟出玄機,並未得甚圖書之類,只要此人一走,與正教中群仇會合,立即傳佈。
不消數日,洞中秘奧變化盡人皆知,如何還有容身之地?這還不說,最關緊要的,是那開通全洞夾壁秘徑的蓮花寶鑰。自己曾用多年心機,並還為此煉了兩件代形法物,以備破那寶鼎。想不到仇敵竟有開鼎之法,如被得去,藏珍、天書盡落仇手。休說此時難免于禍,即便暫時勉強掙脫禁網,將來也必被仇人尋到,受那形神俱滅之慘。
有心上前拚命,無奈對方法力甚高,上次用那麼厲害的五行禁遁尚為所破,被她從容逃走,何況現在。驪珠已落人手,休說鬥敗無幸,即或能勝,必被逃走,決難制之於死,反而遺患無窮。
妖屍正在暗中咬牙切齒,萬分愁急,易靜已然準備停當,行法開那寶鼎。妖屍忽然急中生智,想出一條毒計。那寶鼎經聖姑法力,禁閉嚴固,本無打開之望。也是易靜該有這些日的災難,由總圖上參悟出開鼎妙用。
雖然開時形勢異常危險,照第一次的見聞經歷,互相考證,此鼎除外面設有極厲害嚴密的禁制外,鼎內也似藏有極大威力妙用,大五行絶滅光線便是其一。不過照着上次初開時那等自然和容易,又似其中難易,因人而施,只要聖姑默許,便非難題。自己等一行既是接掌此洞的主人,至多不能如願,決不致有甚大的危害。五行絶滅光線雖極厲害,憑自己的功力和幾件護身法寶,事前又有防備,也足能抵禦。
如其不行,非由英瓊手取不可,再打主意暗算妖屍,也來得及。雖是姑試為之的心意,無如天性堅毅,行事果斷,再一把事看難,益發把全副心神貫註上去。祝告聖姑之後,便去鼎前先試探着照近日總圖所得,解去封鼎禁制。再用自身法力徐徐將鼎蓋提起,懸高數尺。
然後在寶光環繞防護之下,行法攝取寶鑰與鼎中收藏多年的靈藥奇珍。易靜本是初試所學,不知能否生效。一見事頗順手,剛一如法施為,鼎邊四圍便是五色毫光相繼變滅。跟着鼎中微微一陣音樂之聲過去,鼎蓋便離鼎口,冉冉升起數尺。
當地已與別處禁遁隔斷,妖屍妖黨不會發覺,萬一無心闖來,一走近自己設禁制圈界,立即警覺。萬沒想到,妖屍早已尾隨在側,深居肘腋之下,又是行家。如若先前不知仇敵設有禁圈,無心闖來,易靜自然可以覺察。即以旁觀者清,行動一切均有準備,妖屍又是一個煉就妖魂,更長玄功變化,怎還會有甚警兆?
易靜當時只覺功成在即,好生歡喜。及飛向鼎旁,剛探頭往裡一看,猛瞥見大五行絶滅光線五色神光精芒,宛如雷電橫飛,雨雹交織,將鼎口蓋了一個滴水不透,繁霞電閃,耀眼欲花,不可逼視。左手略微挨着了一點邊沿,那五色精芒便潮湧而上,電漩急飛,朝四外斜射上來,幸是身在寶光環護之下,否則非為所傷不可。這才知道厲害,吃了一驚。
此時妖屍正施展妖法未成,易靜如能想到聖姑果真默許,取出玉鑰,怎會有此景象?只要知難而退,改弦更改,哪怕仍去尋找妖屍晦氣,不與甘休,均可無礙。偏是固執成見,又因鼎蓋已開,絶滅光線威力雖強,有寶可以防身,依然是不肯死心。也不細想鼎才多深,固然神光耀目,憑着那麼好一雙慧眼,怎會看不到底?連鼎中景物,也一點觀察不出?以為中間只隔着一層神光,照此形勢,單單行法攝取,已不可能。除卻運用玄功,縮小身形,沖光而下,便須先將絶滅神光破去,始能到手。
第二策雖較穩妥,但是艱難費時,且無把握。前策雖較犯險,更不知絶滅光線以外有無別的厲害埋伏,行動卻須神速。防身法寶神妙,雖能抵禦,萬一妖屍突然襲來,驟出不意,逆轉五行,生出強烈的反應,一個措手不及,也許吃她先法制人的虧。好在五遁禁制,已悉微妙,就被暫時困住,也可設法排解。
何況妖屍尚在夢中,警兆一現,立即退出抵敵,也來得及,不會吃她占了機先,事前也並非不謹慎。念頭轉到這裡,立即停手,靜心向四外觀察一遍,並無絲毫動靜。於是放心大膽,決計犯險入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