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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後睜着一雙火眼,東張西望,滿處搜尋,又用鼻四下亂嗅。一會找向佛奴擲猿屍的所在,忽似嗅出兆頭不妙,面現驚疑之色。跟着由地上拾起幾根殘落的猿毛,拿在鼻前聞了一聞,立即暴怒。
一面引吭怒嘯,一面把劍光放起護住全身,仍自張望,不住用爪搔頭,竟似知道左近伏有敵人,搜查不出之兆。嘯沒四五聲,隨有一蒼一白二猿各駕遁光飛來。先到的那猿便把猿毛給二猿看,又指了指地上,互嘯了幾聲。後來的二猿也似驚急,各將劍光護身,用鼻四嗅。
無如仙都二女得有謝山真傳,隱形神妙,儘管妖猿五官敏鋭,善於聞嗅觀察,近在咫尺,竟聞不出。二女、癩姑又喜看妖猿神情惶速可笑,不肯即出。
挨了一陣,三妖猿往來搜尋,已將那一帶找遍,均無發現。內中一隻白猿突然暴怒,厲嘯了兩聲,率二蒼猿,各將飛劍放出,上下四方亂飛亂射。峰側樹枝挨着一點,便即紛落如雨。二女知道妖猿同伴失蹤,地有殘毛血跡,斷定當地伏得有人,意欲迫人出現。
恐其亂放飛劍損毀林木,暗罵:「無知孽畜!死在眼前,還不自知。」剛想現身出去,忽聽佛奴鳴聲,回望石上,佛奴和古神鳩已經離石,雙雙飛起,晃眼離去隱形地帶,便自無跡,由此互在空中一遞一聲鳴嘯。二女方以為二仙禽又施故智,三猿已聞聲將飛劍放出。先是蒼猿的兩道劍光,朝佛奴鳴處飛去。
跟着神鳩又在鳴嘯,白猿也將飛劍循聲追去,同時行使妖法放出一片妖雲。二女待要飛身直上,那三道青白光華到了空中,略微馳逐,忽分作兩起停住,電閃一般掣了兩掣,便即無蹤。三妖猿甚是靈狡,因見仇敵不曾現形,有了戒心。一面恐敵人逃脫,循聲飛劍追擊;一面卻另使妖法護身,沒有連身追去。
正指劍光施為,忽然劍光失去,不由情急拚命,竟不暇再計安危,騰身飛起,意欲追奪回來。哪知飛得快,落得也快,剛到空中,便似暗中被甚東西打了一下,紛紛怪叫,落將下來。
二女聞得頭上風聲,再看石上二仙禽,已經飛回,都是單爪獨立,各抓一道劍光。蒼猿的劍,本是佛奴一爪抓來,落下時,意欲交給仙鶴,而仙鶴好似無此法力。同時妖猿不捨飛劍,雖然受創落下,仍然奮力回收。仙鶴稍一畏縮,差點沒被遁去。
劍剛離爪飛起,吃神鳩往前一探身,張口擒住。這次劍主未死,劍雖被二仙禽擒住,仍如靈蛇也似,顫動不休,看去還不能放鬆。謝琳脫口笑道:「我當你們不肯跟我們玩呢,原來收劍去了。」三妖猿早就覺出兆頭不妙,只因同伴蹤跡不見,存亡莫卜,死去二猿又是三猿的配偶親屬,先是關心尋仇,不肯就去。
及至飛劍一失,知道猿長老心毒法嚴,對門下妖猿不稍寬假,自己芝仙沒有尋到,同伴少了兩個,不知下落,回去已不免于重責。況這五口飛劍,乃猿長老多年辛苦祭煉而成的奇珍,當初傳授五妖猿時,曾有「劍在命在」之訓。這與身相合,存亡相關之物,一旦失去,回去這罪孽如何受法?休說歸路已為神駝乙休所斷,癩姑又在遍設禁制,便放它們逃走,沒有劍,也是不敢回去。空中打跌下來,正急得厲聲嘯叫,兩爪向空亂招,妄想收回,抓耳撓腮,情急無奈,忽聽近側有人說話。
妖猿恨毒之餘,互叫了兩聲,表面仍裝惶急暴跳,暗中卻行使妖法,猛下毒手。
二女還想看妖猿急跳好玩,一點沒有覺察,癩姑恰又離去。如非佛奴精通猿語,暗告神鳩,搶前迎禦,還几乎中了暗算。三妖猿原本背向二女,故作不知,一味號跳。為首白猿猛一回身,前爪一揚,便是千萬根細如游絲的銀針,朝二女立處打來,其疾如電,發處又近。
此寶乃猿長老采煉五金之精,加上奇毒,合煉而成的飛針,只傳了白猿一個。與寶相夫人白眉針,功效相差無幾。除卻此寶脆弱,不能與別的飛劍法寶相抗,只要先有防備,便可無害是它短處外,如出不意,被它打中,一樣也能循血攻心而死。二女事出倉猝,飛針又是大片飛來,難於躲閃。
百忙中,剛把劍氣發出,待要抵禦時,猛瞥見一道紫焰自頭上射出,飛針立即不見。忙運劍氣護身回顧,正是神鳩所擒飛劍,已到了另一爪上。那道紫焰已經口中收回,妖猿飛針已為它內丹所化。想不到妖猿如此刁毒,心中大怒,雙雙嬌叱一聲,一面收法現身,同時將子午神光線飛將出去。
因先前隱形法未撤,妖猿看不見對方動作,以為語聲相隔這麼近,萬無不中之理。不料飛針放出,又如石沉大海,全無動靜。方在駭異,倏地眼前一花,現出大小五人和一石筍。石上立着三個仙禽。
所失飛劍,也在二仙禽爪喙之下擒着。
一時情急,頓忘利害,立即飛身縱起,意欲奪取回來。身才離地,二女子午神光線已化成一蓬紅白二色的光線,當頭罩下。妖猿想逃,已是無及,周身俱被勒緊,嵌入骨內,跌倒在地。二女手再一指,三猿便同離地飛起,被弔向路側大杉樹上。
跟着癩姑飛來,說道:「我適往探妖猿來路,有無別的黨羽同來,不料乙師伯已將妖猿主人引來。你倆將妖猿吊起誘敵,再妙不過。我們且回原地,等他們到來,再行出現好了。」
二女聞言大喜,忙同回到原處,隱身相候。癩姑便將死狍也提了過來。這時妖猿已被子午神光線勒得快要閉過氣去。二女想要妖人來尋,故意將咽喉間略微放鬆,妖猿痛極,立即慘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