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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乍見健兒,誤認芝仙,貪功心盛,中了道兒。妖叉失去不說,那一掌更是受傷不輕,只打得頭冒火星,心脈皆震,益發暴怒如雷。起初一心只想報仇,咬牙切齒,怒嘯連聲,恨不能將敵人嚼成粉碎泄恨,一味抖擻凶威,向前猛撲。及見仇敵只是躲閃,並不還手,不時由身旁取些東西,往四外亂放,每一揚手,便有好些道粗細不同的光華一閃不見。
又聽發話,方在心動生疑,癩姑已改守為攻,那身法竟比妖狍還要靈巧敏速,端的神出鬼沒,隱現無窮。也沒用甚飛劍法寶,只將師門獨傳金剛掌向妖狍頭臉打去。
妖狍連中幾下,打得頭暈眼花,腦袋欲裂。雖知不妙,無如賦性凶橫,從未吃虧,仍是不甘就退。後來實被打急,橫心拚命,竟將口中毒焰烈火噴出。癩姑知道這便是它內丹所化,意欲全得,不願破它,只得暗用佛法防身,仍舊亂打不休。
妖狍明知敵人設有羅網,一則仇恨太深,又盼主人及同類趕來救援,只管忍痛苦挨。卻不知那金剛掌不是挨過便完,初中雖然厲害,還不怎顯,隨後卻逐漸發作。尤其像妖狍這類稟賦奇強,當時勉強能受的怪物,事後反應也愈烈。不消片刻,宛如火燒針扎,通身奇痛麻癢,百骸皆沸。
正在咬牙忍受,情急暴怒,進退兩難,恰巧殺星照臨,二女趕到。問明情由以後,不知妖狍受傷甚重,已快不支,以為癩姑尚難迫使獻出內丹,意欲相助,雙雙將子午綫飛出。癩姑沒想到二女會出手,瞥見兩蓬紅白二色、細如游絲的精光電雨一般飛來,方欲喝止,來勢神速,已向妖狍當頭罩下。同時妖狍也是疼痛難支,忽起逃生之念。
它不知癩姑未出之時,早在地底設下埋伏。因見仇敵四外光華亂飛,以為地遁是它專長,敵人所說羅網即使是真,也能仗着天賦和多年修煉之功逃走。身剛往土內一沉,子午綫已經飛到。妖狍性烈如火,周身炙痛欲焚之際,猛覺神光當頭罩下,上半身立似被好些鐵線綁住,深勒入骨。
知道難逃一死,仇敵志在得它所煉內丹元珠,憤極犯性,竟拼一死,同歸於盡。猛將真氣一提,自將那粒有生俱來的天黃珠自行震碎,化為一團極強烈的血焰,炸破天靈飛出,一閃即滅。自身元神也自頭頂飛起欲逃。
氣得癩姑喝道:「孽畜!還想逃麼?」揚手一團雷火,將其炸成灰煙四散。隨向二女笑道:
"此妖名金眼狍,乃天生惡物,腦中有一粒天黃珠。一落地,便有入土之能。又經多年修煉,土中遊行,益發如魚在水。如能得到那粒天黃珠,於我大是有用。
妖狍詭詐多疑,來時已在地底設有禁制,本意怕它不獻,再將它迫入士內,先使失去知覺,再行設法,不料如此烈性。心機雖是白用,總算除去一害了。"邊說邊走過去,將死狍全身拉起,橫置地上。
二女收回法寶,覺得自己誤了人事,方在內愧,忽聽身後吼嘯之聲。回頭一看,袁星用兩道劍光護住全身,且戰且退。身後有兩隻火眼金睛,羽毛雪白,身量又比袁星要小一倍的長臂白猿,已各指揮着一道青白二色的劍光,凌空追來。袁星好似吃過苦頭,抵擋不住,一面如飛倒退,口中亂喊:"妖猿厲害!沙、米二師弟快來幫我一幫。
「神情甚是惶懼。仙都二女方欲上前,沙、米二人已將飛刀先放出去,袁星才得退下。癩姑笑道:」你主人何等威名,你這般大驚小怪,不丟人麼?"袁星聞言,羞得毛臉通紅,一溜煙逃去。二女、癩姑細看妖猿劍術,果非尋常。
沙、米二人全仗所用的乃是佛門至寶,否則早已不是對手。又見妖猿一邊迎敵,一邊手指二小,嘴皮亂動,知要暗算,俱都有氣。癩姑首先揚手放出兩團雷火,朝妖猿打去。妖猿見敵人還有幾個沒動手,也是情虛,意欲暗使妖法,先下手為強。
忽見雷火飛來,識得厲害,往空便起,端的神速已極,雷火竟未打中。
癩姑和二女看出妖猿竟擅玄功,甚為驚奇。手中法寶正要發出,倏地眼前一暗,以為來了厲害對頭。惟恐米、沙、健兒三小吃虧,趕忙飛身過去保護時,只聽一聲雕鳴,雜着妖猿慘叫之聲,神鳩、神鵰突然現身,朝二妖猿當空下擊,各自抓到了一隻。佛奴所抓的一隻,首先腦裂而死。
另一妖猿,被神鳩右爪抓住,正起左爪要擊猿腦。妖猿竟欲反噬,一面奮力強掙,一面招回飛劍,朝神鳩頸間飛去。神鳩直沒怎理會,劍光飛到,大口一張,便靈蛇也似一口咬住。左爪依舊下落,當時了帳。
佛奴隨飛近前,將鳩口飛劍抓去。神鳩不似佛奴一爪抓死,立將猿屍丟落,意似想吃猿腦。鐵喙一揚,待要啄下,忽似有甚警覺,橫轉雙翼,抱著死猿,往凝碧崖一面飛去。跟着又一仙鶴飛來,和佛奴互叫兩聲,同往左側一塊兀立的怪石上面落下。
不多一會,神鳩空爪飛回,朝雕、鶴又對叫兩聲,朝眾人看了一眼,飛向地上,將死猿抱起,往東飛去。
仙都二女知道佛奴靈異,便戲它道:「妖猿共是五隻,告訴你那同伴,再來莫都弄死,留兩隻給我們玩玩也好。」佛奴正點首長鳴示意,二女猛瞥見遠遠有青白光華一閃。心想:
「這些妖猿,頗有意思,何不將身形隱去,看它閙甚把戲?」忙即行法,連人帶眾仙禽一齊隱去。眾人因有高林遮體,那青白光華不能看出,在凝碧崖左近繞飛了兩轉,方往峰前飛來。先只有一隻妖猿,按遁光降落。看去這只功候比先死兩隻稍差,毛作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