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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給我們看,夢遺的現象(無論所遺為精液與否)可以發生得很早,比身體性的發育還要早。這種年齡,在意大利北部的人口中,以至戈氏所研究到的一部分人口中,早經馬羅加以分別確定,而戈氏所徵詢到的許多人裡,便有在這年齡以前做過性夢的。戈氏的
100個例子裡,性夢的初次發生,自然遲早不同,但到
17歲時,這些人便都有過性夢的經驗了。而據馬羅的調研,儘管在這一年齡,還有
8%的青年在性的方面還沒有開始發育,其有在
13歲時便已開始發育的, 有的在
12歲時便已做過性夢。
性夢初次發生以前的幾個月,這些青年大體在睡眠中先經驗到陰莖的勃起。戈氏的例子中,
37%是以前沒有過真實的性經驗(指性交或手淫)!
23%曾經手淫過。其餘有過一些性的接觸。這些人的性夢以視覺性質的為多,觸覺性質的次之。
而情景中的對象,往往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27%),或曾經見過一面的女子(
56%),而就大多數的例子說,這對象至少在最初的幾次夢境裡,總是一個很奇醜的人物,到了後來的夢境裡,才能遇到比較美麗的對象。但無論美醜的程度如何,這種夢境裡的對象和覺醒來時實境裡所愛悅的女人決不是一個人。這一層是不足為奇的。白天的情緒,到睡眠時總要潛藏起來,原是一個一般的心理傾向,這無非是一例罷了。
在戈氏自己的討論裡,以及上文提到過的洛溫費爾德等作家也都提起過這種解釋。戈氏又發現,春機萌發的性夢中,所感覺到情緒的狀態,除了快感以外,有的以憂慮為主(
37%),有的以熱望為主(
17%),有的以恐懼為主(
14%)。一到成年的夢境,則憂慮與恐懼分別減退到
7%與
6%。
100人中之
33人,或因一般的健康發生問題, 或因性生理髮生故障,曾經有過未夢也遺的體驗,而這種遺精總是最讓人感覺疲憊的。
在各例之中,
90%承認夢境中,性夢的情景總是最生動活潑的。
34%的人說,性夢的發生有時常在一度性交而入睡之後。許多例子也提到在婚前求愛的時期裡,性夢是特別多(有一夜三次入夢的),大抵白天有擁抱親吻一類的行為,便有性愛的夢境。婚後,這種夢便不有了。
性夢的發生似乎和睡眠的姿勢以及膀胱裡積尿數量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因果關係。戈氏認為主要的因素還是精囊中精液的充積。
有不少學者如洛溫費爾德等均曾提到過:凡屬做性夢,其夢境中的對象總是另一些不相關的人,而難得是平時的戀愛的對象。即使在入夢以前,在思慮中竭力揣摩,以希在夢中一晤,但也是枉然。有一個解釋很對,大凡睡眠時,白晝用得最多的一部分情緒,總是疲憊至極而需要相當休息,白天悲痛的經驗,我們知道也是難得入夢的,入夢的往往是些不相干的瑣碎的事,悲痛的情緒如此,大概歡樂的情緒也如此。許多學者如霍爾等人也注意到過,性夢中的對象無論怎樣的不相關,這種對象的一顰一笑,或一些想象的接觸,已足以引起性慾的興奮。
性夢自有其診斷的價值,即夢境的性質多少可以表示一個人在實境裡的性生活究屬有些什麼特點,這一層也有不少學者曾加以申說,如冒爾、奈克等,對象的身上要有什麼特殊的品性才足以引起一個人的性慾,是因人而有些不同的,這種在實境裡最足以打動性慾的品性,在夢境中常常會照樣畫葫蘆似的呈現,甚至于變本加厲地呈現。大體上說,這些觀察是不錯的,不過需經過一些修正或補充,尤其是對有同性戀傾向的人的性夢。一個青年男子,無論如何的正常,要是在實境裡還沒有見到過女人體形態,在夢境裡大約也不會見到,即使所夢是一個女人,這女人的印象大概是很模糊的。這是一層,夢境,它是許多意象錯綜交織而成的,既複雜,又凌亂。
這種雜亂的光景很容易把兩性形態上的區別掩飾過去,讓做夢的人輕易辨認不出。所以儘管做夢的人心理上毫無變態或「邪孽」的傾向,夢境中的對象依然可以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這又是一層。有這兩層,所以極正常的人有時也可以做極不正常的性夢,甚至所做的性夢,照例是變態的多,而常態的少可這種人,就他們的實境來說,真可說是毫無暇疵,絶對不容許我們懷疑到他們心理上有什麼潛在的變態或病態的。性夢雖自有其診斷的價值,這一點我們應當牢記,以免有時候妄加診斷。
大體而言:男女兩性在睡夢中所表現的自動戀,似乎很有一些區別,而這種區別是多少有些心理的意義的。在男子方面,這種表現是相當單純的,大抵初次出現是在春機萌發的數年裡,假如這人不結婚而性操守又很單純的話,就可一直繼續下去。每到若干時間,便表現一次,一直到性的生命終結。這時間的距離可以有些出入,但少則一周,多則一月半月,前文已經討論過。
表現的時候,大抵會有性夢,但也不一定有性夢。而夢境的緊要關頭,也就是性慾興奮的緊要關頭,則不一定總是達得到的。性夢發生的機緣不一而足,身體上的刺激、心理上的興奮、情緒上的激發(例如睡前飲酒)、睡的姿勢(平睡、背在下)、膀胱存尿的程度等等;有的人改變床榻,就會遺精;同時男人性現象也有其周歲或周月的節奏。這種節奏的存在與夢遺的表現也有一部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