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自由與權力 - 68 / 134
政治學類 / 阿克頓 / 本書目錄
  

自由與權力

第68頁 / 共134頁。

 大小:

 第68頁

朗讀:

韋伯斯特公正地認為,憲法的真正敵人是廢奴主義者,而不是威脅着要退出聯邦的奴隷主。超越憲法而呼籲一種更高的法律,譴責一種為憲法明確承認的制度為邪惡的、有悖于自然權利的制度,明白無疑地是對於聯邦本身的攻擊。法律的條文和精神皆對南部有利。徹底的廢奴主義者肯定打算為了他們的理論犧牲聯邦。如果基于道德理由對奴隷制的反對高於一切政治權利和利益,那麼廢奴便是聯邦本身義不容辭的責任,儘管其法律反對強行廢除。因此這樣提醒西華德先生是完全恰當的:當他抨擊奴隷制,反對對它表示寬容時,他正是在攻擊他據以擁有國會席位的法律。韋伯斯特說:「當事關尊重他人的權利,事關自己對他人所負的公民的、社會的和政治的義務時,沒有人可以任意將自己的良知置於法律之上,連這種傾向也不能允許。」[77]

布朗森博士以只有天主教徒才能具備的偉大真誠說:「如果政府的命令一旦與個人對上帝之法的信念不一致,每個人便都有自由不服從它們,那麼任何政府都不可能存在,甚至不可能想像其存在。超越政府而訴諸私人判斷,乃是置私人判斷于公共權威之上,置個人于國家之上。」[78]


  

卡爾霍恩面對這些趨勢,十分公正地說:「保守力量在蓄奴的各州,他們是國家的穩定力量。」[79]

我們在前面已經描述過的他本人的政治信條,充分表明了這一觀點。但南部的保守和反革命性格,所依賴的並非其賢哲的影響,而是另一些原因。奴隷制本身與《獨立宣言》中確立的平等人權相衝突。奴隷主無法始終如一地解釋這一規定,因為這會和他們的利益和日常經驗相牴觸。但是南部和北部一樣,也存在着進步的民主派,他們通過利用北部人民對富有資本家的嫉恨和貴族政治的現象,成功地對北方的政客進行了長期抵抗,於是他們找到了逃避這一困境的手段。提供這種手段的是非洲人種與其他人類相比生來低劣的理論,他們為此引用了美國最偉大的博物學家權威。阿伽西斯說:「我的研究結論是,奴隷在智力上是兒童,在生理上是最低劣的種族之一,和其他黑人,特別是南海(South-Sea)的奴隷一樣,大多數都接近於猿類,儘管在某些極端情況下,有一種朝向真正人類的形態發展的趨勢。我一再表達的這個觀點,沒有任何能被反駁的結論,也許只有一個結論除外:任何有色種族,至少是所有的奴隷,不可能和我們有着相同的起源。」如果這種學說不是歐洲的無神論科學,人們會猜想它一定是為美國人發明的,它是如此適合他們的口味。

韋伯斯特極力抨擊北部的計劃:“這裡總是有着一派反對另一派的普遍吶喊,說它的權利受到侵犯,它的榮譽受到踐踏,它的人格受到攻擊,以及它在政治權力中的公平參與受到否認。從所有這些叫嚷中,有頭腦人的不免會懷疑,那些公開的要求另有所圖;他們出於公開或未公開的理由,為已得到補償或未得到補償的冤情,內心深處有一種分裂各州的打算。

“在南方各州,在立法機關中,在根據法律召集的會議上,人們公開承認和討論州的分離問題,建議無條件或有條件地這樣做。

「在北方,州政府尚未走到如此過分的地步,而在個人自願集會做出的那些譴責土地法、表明堅決不服從這些法律的決心的決議中,更清楚地表現出推翻政府的目的。……顯而易見,如果這種精神得不到制約,它將危及政府;如果它廣為擴散,它將推翻政府。」[80]

卡爾霍恩同一時期的言論几乎和韋伯斯特一樣。「不管我們關心的是我們的安全還是聯邦的維護,這種危險具有一種難以妥善對付的性質。如果不迅速果斷地解決這個問題,聯邦的這兩個組成部分將變得水火不容,那時勢力較弱的我們將別無選擇,要麼斷絶一切政治聯繫,要麼卑恭屈膝地服從。」[81]


  

185034日,即在他去世前幾天,卡爾霍恩在他最後一次偉大的演講中開篇便說:「我一開始就相信,如果不能用及時而有效的法案禁止有關奴隷制問題的鼓噪,它將導致聯邦的解散。」他繼續說:「如果不採取一些措施避免它,南部將被迫在廢奴和退出之間做出選擇。事實上,按事態現在這種發展,聯邦的解散並不需要南方的退出。」[82]

這些著名人物一致憂慮和極力避免的災難,在他們逝世之後,由於共和黨的興起而來臨了。該黨的目標和原則具有十足的革命性,不僅與聯邦的存在不一致,而且從一開始就準備拋棄它。新英格蘭的哲學家愛默生(Emerson)說:「我看不出一個野蠻社會和一個文明社會怎樣能組成一個國家。」為了評價該黨宣言的偏激,我們只需引述兩個偶然的目擊者,一位是波士頓的神學家,另一個是熱烈的廢奴主義者,他們先後訪問過南部,時間相隔大約40年。「與我們北方的行為方式多麼不同!在北方,到了20歲的年紀,貪婪和禮節便把老年人的冷漠與無情移植到了年輕人公正無私的熱情之中。當我把北方佬的自私與謹慎和一個弗吉尼亞人的慷慨惇厚做比較時,我為我自己的人民害羞。我在這裡發現了嚴重的罪惡,但也發現了比我離開的地方更多的美德。有一種不同於新英格蘭人所有美德的獨特品格將我和我生活于其中的人民聯繫在一起——他們不像我們那樣愛錢。」[83]卡萊爾勛爵在已經提到的演講中說:「否認這一點是不誠實的,南部各州的種植者與他的同胞中的任何其他階層相比,在舉止和交往方式上更像是英國的鄉村紳士」。[84]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