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菲特/察思體制管理下的頭兩年裡,紡織品的市場十分繁榮,贏利也相當豐厚。但是,他們沒有再返回投資到紡織業去。察思按巴菲特的要求對存貨和固定資產進行了清理,邁出了背離象牙塔的象徵性步伐。公司的現金狀況也好轉了。
巴菲特在
1967年只付了
0.
1美元的微薄紅利,但他很快又想①起這筆錢可以有更好的用處 .從此以後,巴菲特便緊握資金不放手,正如他
① 在宣告發放股息之後,巴菲特說:「當時我一定獃在浴室裡。」後來,他再也沒有付過股息。
自己所說過的那樣。
對於伯克希爾的股東們來說——他們大多數都生活在新英格蘭——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些重大的決策都是在奧馬哈做出的。公司總部仍在新貝德福德,年度報表也是由肯和馬爾科姆簽發的,但是任何細心的讀報表者都可能懷疑在舵柄之後有一雙手正在操縱着它。
公司一直尋找在紡織行業中的合適定位,但可以想象的是一直沒成功。
這些話寫了沒多長時間,巴菲特被驚動了。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研究,像奧馬哈的保險公司:國家賠償公司,它的主要擁有者是傑克。林沃爾特,也就是曾經拒絶巴菲特的要求而沒有向合夥人企業投入
5萬元的那個人。從那時起,林沃爾特就已經聽說了巴菲特的業績,而巴菲特也對他十分瞭解。
林沃爾特是一個滿腦袋捉弄人的鬼聰明的大學退學生。他靠在大蕭條時期為出租車提供保險發家,他的結論是:要想掙錢就得為那些別的承保人都不敢涉足的風險提供服務。
這一點對於我而言尤其重要,因為我的競爭者有比我更多的朋友,更高的學歷,更大的
①決心,也比我更有人性一些 .
他是靠經營高風險的汽車保險來獲利的,但林沃爾特願意為任何別人不承保的風險提供保險——不論是鋼錠缺陷,還是馴獅員,只要是你能叫得上名字的。因為這類保險的效益通常會更高一些。他還因為在全國各城市廣播台承辦尋寶節目而名聲大噪。比如:某個廣播台播出一系列線索,暗示說某地有一張
10萬美元的銀行匯票。
如果這張匯票被找到了,林沃爾特就會將它兌現,而這通常是不可能的,因為林沃爾特把它藏了起來,往往是被放在唇膏筒裡埋在地底下。他提供的線索都很晦澀,比如這樣的語句,「蒲公英不是玫瑰花,在你經過喬的家時你便來到一個街區中。」等等。他只在舊金山曾經兌現過一次。
林沃爾特是這樣簡明地陳述自己的哲學的:「世界上並沒有一種叫做糟糕的風險的東西,而只有糟糕的比率。」這可謂一句價值千金、寓意深刻的話語。從巴菲特在跑馬場上懂得了這一道理時起,他便明白林沃爾特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他們各自都樂於承擔風險,但都只在成功可能垂青於他們時才這樣去做。
在巴菲特認識的一群人之中,林沃爾特是最吝嗇的一個。他甚至在去市中心吃午飯的時候都把外衣脫在辦公室裡以省去一筆存衣費。
1967年時,巴菲特問林沃爾特是否可以在凱威特廣場暫留一下,兩人討論一件事情。巴菲特說只需占用他
15分鐘的時間。那時,巴菲特已經從一位名叫查爾斯。海德的奧馬哈經紀人那裡知道,要想說服林沃爾特放棄國家保險公司絶非一件易事。
「你為何從未想過要賣掉你的公司?」巴菲特問道。
「也許只有惡棍和破產的人才會想要它。」
「還有其他原因嗎?」
① 林沃爾特的回憶錄《國家賠償公司及創始人軼事》。
「我不想讓別的股東得到的每股收益比自己低。」
「別的呢?」
「我也不願讓我的僱員丟掉飯碗。」
「別的呢?」
「我想讓它在奧馬哈持續經營下去。」
「別的呢?」
「理由還不夠多嗎?」
「你的股票價值多少?」巴菲特切入正題問道。
「市場價每股
33美元,但股票本身每股值
50美元。」
「我要買下它。」巴菲特說道。
成交價格總共是
860萬美元,可是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一個新貝德福德的紡織工廠想要併購奧馬哈的一家保險公司。但巴菲特認為沒有必要把伯克希爾看作一個紡織品公司,而是看作一個其資本應被用到賺頭最大的地方去的公司。
雖然紡織品行業需要廠房和設備投資,故而很消耗現金;但是保險業卻是能產生現金的,收益可以馬上得到,而債務可以到以後再償付。在兩者之間的時間內,一個保險公司就可以投資于基金,這在貿易中叫做籌款。
傳統上來說,承保人都相當保守地經營自己的籌款,在手中持有遠遠多於需求的資金,但自從巴菲特早期在嘗試以來就一直在認真地考慮保險這項業務。他認為保險業的籌款可以像火箭燃料一樣威力巨大。籌款不過是資金,而保險公司實際上是一個可用於投資的現金通道。
巴菲特的這種觀點很快就流行起來了,但在當時,保險業還是一潭死水。
許多保險公司甚至懶得公佈他們的贏利情況,同時几乎也沒有什麼人有興趣看這些東西,交易商查爾斯。海德說:「巴菲特比全國任何一個人都更早地領悟了籌款的本質。」
一旦巴菲特吞併了國家賠償公司,伯克希爾就有了資金來源。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伯克希爾又併購了奧馬哈太陽報公司——奧馬哈的一個周報公司群體,以及規模更大的位於羅克福德的伊利諾斯國民銀行和信託公司。羅克福德銀行的經營者是尤金。阿貝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