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對這些知識的運用絶不僅僅侷限在理論上。格雷厄姆的講座談的都是真實的股票,對於學生們運用他的觀點可以獲利豐厚這一事實,他從來都很淡泊。到
1950年時
56歲的格雷厄姆名聲大噪,但他的態度與
1930年時沒有任何差別。
「這些精明的華爾街人士,」他的一個學生回憶說,「他們都走出去靠本。格雷厄姆的知識掙大錢,而本自己卻顯得絲毫沒有在意。」格雷厄姆是那種心不在焉的理論家,睡覺時要在枕邊放一疊便箋紙,還會穿著不同顏色的鞋子來上班。巴菲特的同代人,後來成了他的經紀商和朋友的馬歇爾。
溫伯格,曾反覆聽過格雷厄姆的課,他回憶道:
他總是給你一些主意。我在
34 5/
8的價位買下揚斯敦希替公司(Youngstouwn Sheet&Tube)的股票,然後在
75~
80美元之間賣出去。聽從他的建議我買了通用,還有簡易洗衣機公司 (Easy Washing Machine)。他說:「我看這股票較便宜」——今天早上,就是現在。
真絲品公司的股票又是這種便宜的股票。學這課足以支付我取得學位的費用了。
巴菲特十分渴望能步格雷厄姆的後塵。他在格雷厄姆—紐曼公司、格雷厄姆投資m公司 (如馬歇爾、威爾士及時尚公司)執有的股票上都進行了投資。他還在《名人詞典》上查到了他的教授,他發現格雷厄姆是政府僱員保險公司(GEICO)的主席。據悉,GEICO設在華盛頓。
巴菲特覺得任何有關格雷厄姆在GEICO當主席的事他都想知道,於是他決定拜訪一次。剛好,沃倫的父親在
1950年又被重選入國會。於是
1951年春天,當沃倫在哥倫比亞念第二學期時,他回到了華盛頓。
一個周六巴菲特乘上了火車,華盛頓市郊顯得很荒涼,他直奔
15K大街的GEICO辦公室而去。這時,他發現門鎖着,便呯呯打門,直到看門人走出來。
「這兒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可以說話嗎?」巴菲特問道。
看門人說六樓還有人在工作,然後答應去喊他下來。洛裡默。戴維森被喊下樓來,看見一個年輕學生正在桌子旁邊閒蹓,而當他開始向戴維森提出一連串的問題時,戴維森有些吃驚了,後來兩人的談話長達
4個小時之久。
戴維森後來回憶道:
在我們談了
15分鐘以後,我意識到我在同一個不尋常的人談話。他問的問題犀利而且富於智慧。GEICO是什麼?它做生意的方法是什麼?他的形象如何?它成長的潛力如何?
他所問的問題是一個優秀的證券分析家才會提出的問題。我是財務副總裁,而他努力想搞清我知道些什麼?
戴維森對GEICO和格雷厄姆非常瞭解。 GEICO是于
1936年由利奧。古德溫創辦起來,此人獨創性地想出通過直接郵購的方式出售汽車保險,從而取消了通常的代理商網絡。同時GEICO的銷售政策只對政府僱員,這個群體比申請賠償的份額要少一些。
低廉的銷售成本和超乎一般的被保險人使它成為成功的企業。
1947年,主要持有人想將股票變現,於是僱用了戴維森——當時他是個投資經紀人——來出售它。起初股票無人問津,後來到了
1948
年,他把它賣給了格雷厄姆,格雷厄姆認準了這是個金礦。於是格雷厄姆—紐曼公司馬上籌資
72萬美元——數目達到了其資產的
1/
4,獲得GEICO的一半所有權。不久以後,格雷厄姆—紐曼公司將它的GEICO股份剝離給自己的股東,於是GEICO股票開始公開上市交易。同時,戴維森此次的銷售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因此便說服自己開始為GEICO來效力。
巴菲特帶著對GEICO的無比迷戀來到紐約。稍作研究之後,他便發現它的毛利是保險行業平均水平的
5倍。它的贏利和利潤都非常之高,於是便去找保險業的專家——也就是當時的B、C、D,每個人都告訴他GEICO的股票價格高估了。巴菲特對事實的瞭解卻恰恰相反,但他覺得他們讓他很泄氣,他們是專家,而他不過只在B類學校唸過書而已。
每個盡職盡責的擇股者都會置身于這樣的交叉路口。要在一樁貌似荒唐的交易中投入自己的資金的確是相當困難的,這也正是為何格雷厄姆的觀點是無價之寶的原因。他總喜歡說,「你既沒有對也沒有錯,因為別人本來就不讚同你。」選擇一種股票靠的不是人們的突發奇想,而是事實。
巴菲特將此語銘記在心,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把格雷厄姆看成一種理想的形象——就像一個「英雄」,如同他父親一樣。
格雷厄姆對其他人也有同樣的影響。儘管總體而言他很沉默,他對自己的學生有一種像父母般的疼愛之情。傑克。亞歷山大心目中的格雷厄姆「几乎像一個父親的形象」。
這種形容很不尋常,因為這多半是由他的學生而不是由他的子女表達出來的。
在自己家裡,格雷厄姆很冷淡,他飄忽不定的目光更使人加重了這種感覺。他離開了第一個妻子想找一個更年輕的伴侶,當巴菲特未遇見他時,他已經和第三個妻子,他的前任秘書埃斯特爾在一起了。有關格雷厄姆摒棄傳統觀念的一個傳聞這樣說:有天早晨當一個剛結婚的年輕婦女來拜訪他時,教授和埃斯特爾正躺在床上,格雷厄姆建議她上來一起玩。
格雷厄姆的孩子們覺得他拒人三尺,尤其是在他失去了
9歲的兒子之後更是如此。他們只能通過他的思想,以及他戴着帽子,手執枴杖在中央公園裡漫步的情景來瞭解他。有一次他的兒子本傑明。Jr.問他一個關於高中拉丁文的簡單問題,他父親憑記憶背誦了西塞羅(羅馬演說家)的一篇演講來作為回答,就好像在做一個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