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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列國誌 - 207 / 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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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列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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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楚共王曾言其恃藝必死,驗于此矣。息桓收拾敗軍,回報屈建,建嘆曰:「養叔之死,乃自取也!」乃伏精兵于棲山,使別將子疆以私屬誘吳交鋒,才十餘合遂走,狐庸意其有伏不追。夷昧登高望之,不見楚軍,曰:「楚已遁矣!」遂空壁逐之,至棲山之下,子疆回戰,伏兵盡起,將夷昧圍住,衝突不出。卻得狐庸兵到,殺退楚兵,救出夷昧,吳師敗歸,屈建遂滅舒鳩。

明年,楚康王復欲伐吳,乞師于秦。秦景公使弟公子鉏帥兵助之。


  

吳盛兵以守江口,楚不能入,以鄭久服事晉,遂還師侵鄭,楚大夫穿封戍,擒鄭將皇頡于陣,公子圍欲奪之,穿封戍不與,圍反訴于康王,言:「已擒皇頡,為穿封戍所奪。」未幾,穿封戍解皇頡獻功,亦訴其事,康王不能決,使太宰伯州犁斷之。犁奏曰:「鄭囚乃大夫,非細人也,問囚自能言之。」乃立囚于庭下,伯州犁立於右,公子圍與穿封戍立於左,犁拱手向上曰:「此位是王子圍,寡君之介弟也!」復拱手向下曰:「此位為穿封戍,乃方城外之縣尹也,誰實擒汝?可實言之!」皇頡已悟犁之意,有心要奉承王子圍,偽張目視圍,對曰:「頡遇此位王子不勝,遂被獲。」

穿封戍大怒,遂於駕上抽戈欲殺公子圍,圍驚走,戍逐之不及。伯州犁追上,勸解而還,言于康王,兩分其功。復自置酒,與圍、戍二人講和。今人論徇私曲庇之事,輒云:「上下其手。」蓋本伯州犁之事也,後人有詩嘆云:

斬擒功績辨虛真,私用機門媚貴臣。

幕府計功多類此,肯持公道是何人?

卻說吳之鄰國名越,子爵,乃夏王禹之後裔,自無餘始封。自夏曆周,凡三十餘世,至于允常。允常勤於為治,越始強盛。吳忌之。

余祭立四年,始用兵伐越,獲其宗人,刖其足,使為閽,守「余皇」大舟,余祭觀舟醉臥,宗人解余祭之佩刀,刺殺余祭,從人始覺,共殺宗人。余祭弟夷昧,以次嗣立,以國政任季札。札請戢兵安民,通好上國。

夷昧從之,乃使札首聘魯國,求觀五代及列國之樂,札一一評品,輒當其情,魯人以為知音;次聘齊,與晏嬰相善;次聘鄭,與公孫僑相善;及衛,與蘧瑗相善;遂適晉,與趙武、韓起、魏舒相善。所善皆一時賢臣,札之賢亦可知矣。要知後事,再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盧蒲癸計逐慶封 楚靈王大合諸侯

話說周靈王長子名晉,字子喬,聰明天縱,好吹笙,作鳳凰鳴。立為太子,年十七,偶游伊、洛,歸而死,靈王甚痛之,有人報道:「太子于緱嶺上,跨白鶴吹笙,寄語土人曰:‘好謝天子,吾從浮丘公住嵩山,甚樂也!不必懷念。」浮丘公,古仙人也。靈王使人發其塚,惟空棺耳,乃知其仙去矣。

至靈王二十七年,夢太子晉控鶴來迎,既覺,猶聞笙聲在戶外,靈王曰:「兒來迎我,我當去矣!」遺命傳位次子貴,無疾而崩。貴即位,是為景王。

是年,楚康王亦薨,令尹屈建與群臣共議,立其母弟麇為王,未幾,屈建亦卒,公子圍代為令尹,此事敘明,且擱過一邊。

再說齊相國慶封,既專國政,益荒淫自縱。

一日,飲于盧蒲嫳之家,盧蒲嫳使其妻出而獻酒,封見而悅之,遂與之通。因以國政交付于其子慶舍,遷其妻妾財幣于盧蒲嫳之家,封與嫳妻同宿,嫳亦與封之妻妾相通,兩不禁忌。有時兩家妻小,合做一處,飲酒歡謔,醉後羅唣。左右皆掩口,封與嫳不以為意。

嫳請召其兄盧蒲癸于魯,慶封從之。癸既歸齊,封使事其子慶舍。


  
舍膂力兼人,癸亦有勇,且善諛,故慶舍愛之,以其女慶姜妻癸,翁婿相稱,寵信彌篤。

癸一心只要報莊公之仇,無同心者,乃因射獵,極口誇王何之勇。慶舍問:「王何今在何處?」癸曰:「在莒國。」慶舍使召之。王何歸齊,慶舍亦愛之。

自崔、慶造亂之後,恐人暗算,每出入必使親近壯士執戈,先後防衛,遂以為例。慶舍因寵信盧蒲癸、王何,即用二人執戈,餘人不敢近前。

舊規,公家供卿大夫每日之膳,例用雙鷄。時景公性愛食鷄跖,一食數千,公卿家效之,皆以鷄為食中之上品,因此鷄價騰貴,禦廚以舊額不能供應,往慶氏請益,盧蒲嫳欲揚慶氏之短,勸慶舍勿益,謂禦廚曰:「供膳任爾,何必鷄也?」禦廚乃以鶩代之,仆輩疑鶩非膳品,又竊食其肉。

是日,大夫高蠆、字子尾,欒灶、字子雅,侍食于景公,見食品無鷄,但鶩骨耳,大怒曰:「慶氏為政,刻減公膳,而慢我至此!」不食而出。高蠆欲往責慶封,欒灶勸止之。早有人告知慶封,慶封謂盧蒲嫳曰:「子尾、子雅怒我矣。將若之何!」盧蒲嫳曰:「怒則殺之,何懼焉!」盧蒲嫳告其兄癸,癸與王何謀曰:「高、欒二家與慶氏有隙,可借助也!」

#奇#何乃夜見高蠆,詭言慶氏謀攻高、欒二家,高蠆大怒曰:「慶封實與崔杼同弒莊公,今崔氏已滅,惟慶氏在,吾等當為先君報仇!」王何曰:「此何之志也!大夫謀其外,何與盧蒲氏謀其內,事蔑不濟矣!」高蠆陰與欒灶商議,伺間而發。

#書#陳無宇、鮑國、晏嬰等,無不知之,但惡慶氏之專橫,莫肯言者。盧蒲癸與王何卜攻慶氏,卜者獻繇詞曰:「虎離穴,彪見血!」癸以龜兆問于慶舍曰:「有欲攻仇家者,卜得其兆,請問吉凶。」慶舍視兆曰:「必克,虎與彪,父子也。離而見血,何不克焉?所仇者何人?」癸曰:「鄉裡之平人耳!」慶舍更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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