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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同治帝大婚,已屆吉期。至九月十二日甲午,先遣官祭告天地太廟。次日乙未,同治帝禦太和殿,視皇后國寶,欽差正副使奉冊詣皇后邸,冊封魯特氏為皇后;又欽差正副使至三女子邸,冊封為貴妃。又次日,飭正副使及太監奉鸞輿至皇后邸,導引皇后入宮,行合卺禮。此等大婚,非常熱閙,自不必說。越日丁酉,皇上率皇后詣壽皇殿行禮,並兩宮太后前行禮。禮畢,上禦乾清官,各貴妃等由皇后帶領朝賀。又越日,上兩宮徽號,並受群臣朝賀。隔了數天,內閣傳出上諭一道,因皇上已冊立中宮,兩宮太后意欲息肩,遂倡議歸政,着欽天監擇吉,于同治十二年正月舉行。
皇上既親政,即將日期頒佈各省。忽接雲南捷報,雲貴總督在任病故。朝旨以前撫劉岳昭升任,與巡撫岑毓英商議,合剿回匪。劉督坐守省城,岑撫出省剿辦,令馬如龍招撫倒酋等眾,協攻杜文秀。文秀窮蹙勢孤,自知不免,遂服毒自盡。酋官楊榮、蔡廷棟被岑軍擒住,一齊磔死,捷報雲南肅清。同治帝初親政,就有陝甘總督左宗棠收降匪首董福祥,迭複名城,逐陝倒,擒甘回,表奏肅清。旨下,賞左宗棠一等輕車都尉。
同洽帝非常快樂,心中就是與慈禧太后意見不合。但慈禧太后既撤簾歸政,意思總想干預國政,凡有軍國大事,先着內監探聽明白,後問同治帝,望他和盤托出。同治帝不獨不盡言,反要隱蹣,就此有些不悅。有時把皇后傳進宮去,叫她勸說。哪知皇后少年夫妻,與帝意旨相同,竟把太后話全行說出,同治帝越加煩惱。太后又怨起皇后來,視若同仇。有兩個內監,慫恿同治帝飭造圓明園,正中同抬下懷,遂批准奏。旨下,飭總管飭日興工,恭王奕講留心大局,因財政支絀,遂進諫阻止,絮絮叨叨。同治大怒,退入內去了。適恭王子載澂進見,同治怒未消,遂不見。載澂莫明其故,無心說了「帝擺架子」一句,被內監奏明,同治格外大怒,立傳軍機大臣文祥入見,着他擬旨,說:「恭王父子無禮,着即賜死。」文祥跪下求免,同治笑道:「你們是一黨,縱不賜死,着革職便了。」文祥擬旨呈閲畢,遂至舉王邸密報。恭王心慌,邀知己商議。密報慈禧太后,太后將草諭收起,留中不發。後同治登殿,恭王侍班仍服前職,被同治看見,立召文祥入內,文祥均推在西太后身上。
同治斥罵一頓,隨提硃筆寫數行,令內侍張掛。恭王、文祥二人見皇上如此,即入宮見西太后哭奏;太后安慰二番,即召帝入內嚴訓,令還恭王原職。同治只得命內閣再降旨,復恭王爵。
自此以後,每日怏怏。內監文喜、寶柱二人,欲替主上分憂,想出一法,導同治帝微行。京城南一帶,皆是娟家居所,同治帝聽了內監的話,微服出遊。瞞着太后,每日花天酒地,秦樓楚館,雖有忠言,不能入耳。太后雖知,也無可如何,只得把朝中大事,着恭王及王大臣等格外勤勞。同治帝越加放蕩,不想樂極生悲,竟受了Y毒。及到十月、連頭面皆有,宮中傳說皇上生天花,其實是楊梅。禦醫不識病原,將敷衍藥搪塞,越過越重,竟致不起。于十二月初五日,竟崩于養心殿。
同治帝既崩,立傳親王、郡王、貝于、貝勒、王大臣等入見。各王入宮,見太后狀態與往日不同,亦不敢問。太后道:「皇上駕崩了,聞皇后雖有孕,不知何時誕生,亦不知是男是女,」恭王道:「皇后誕生之期,想亦不遠,不如秘不發喪,如生於自當立嗣,倘生女再議立新君。」慈禧太后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何能長守秘密?一經發覺,反搖動國本。」軍機大臣李鴻章等跪奏道:「太后明見,臣等佩服。」兩官太后遂議立醇王奕子載湉入嗣文宗,繼承大統,尊謚同治為穆宗,改元光緒,即以明年為光緒元年,是為德宗。皇后阿魯特氏心中淒楚,自不待言。又兼慈禧太后待他惡毒,心中一想:縱然生子,也屬無益,不如尋個自盡,倒還完全名節。遂見父崇綺一面,與他訣別。次日,宮中即傳出皇后凶信。宮中治喪,同治帝還照舊例;皇后喪事,卻草草了事,不過加了「孝哲」二字謚法。至光緒四年,葬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于惠陵,同治事情至此已了。
第46回 滅拳會訂和約太后迴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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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左宗棠已平回亂斑師,現在朝中,聞崇厚使俄,受俄人百般要索,訂了十八條約章,簽訂了押,咨報總理衙門。王大臣等見了報章,總說俄國不是,遂奏聞兩宮太后,都要調兵與俄開戰。有的說崇使誅戮,即可嚇倒俄人。兩宮皿眾臣紛議,即將原報批駁,一面將崇厚拿問,一面問左宗棠和戰情形。宗棠遂上一表,太后照准:即着世襲勇毅侯曾紀澤使俄改約,並整頓海防,着北洋大臣李鴻章預備戰艦,飭彭玉麟操練長江水師,起用一班舊將。俄國亦派軍艦游弋海上,險些開仗。幸虧曾襲侯多謀能言,反覆辯難,俄使總執前約,不能解決。適值俄皇被刺,新主登基,俄使不敢再執前約。重行開談,另改前約七條,方纔妥拾,簽字畫押,時已光緒七年。惟新疆西北邊境,一時不能盡歸中國。沿江海一帶,照常戒嚴,改新疆為行省,各方告平,依然太平世界。不料宮中傳出凶信,說慈安太后無故驟崩,王大臣等甚為驚訝,亦未聞太后有病,忽然崩逝,令人不測。王大臣等又不敢多嘴,只得照例辦喪,將慈安太后合葬東陵,加謚孝貞。
葬畢,忽東方朝鮮國又出一場禍亂,險些釀成中日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