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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們德爾怨集賢學士楊多爾濟前為中丞時發其奸臓、專制等罪,而平章政事蕭拜珠在中書牽制其所為,於是矯皇太后旨,召多爾濟、蕭拜珠至徽政院,與徽政使實勒們、御史大夫圖勒哈雜問之,責以前違太后旨之罪。多爾濟曰:「中丞之職,恨不即斬汝以謝天下!果違太后旨,汝豈有今日耶?」特們德爾請殺之,皇太子曰:「人命至重,刑殺非輕,不宜倉卒。二人罪狀未明,當白太后,使詳讞之,誅之未晚也。」特們德爾乃引同時為御史者二人證成其獄。多爾濟顧二人唾之曰:「汝等嘗得備風憲,乃為是犬彘事耶?」坐者皆慚,俯首。即起入奏,未幾,稱旨執多爾濟,載詣國門之外,與蕭拜珠俱見殺。是日,風沙晦冥,都人恟懼,道路相視以目。後又欲奪多爾濟妻劉氏與人,劉剪髮毀容自誓,乃免。蕭拜珠之死,有吳仲者,潛守其屍,三日不去,竟收葬之。
時特們德爾日思報復仇怨,誅戮不已,張思明謂曰:「山陵甫畢,新君未立,丞相恣行殺戮,人皆謂丞相陰有不臣之心,萬一諸王、駙馬疑而不至,奈何?」特們德爾乃止。
徽政院使實勒們,以皇太后命請更朝官,皇太子曰:「此豈除官時耶?且先帝舊臣,豈宜輕動!俟予即位,議于宗親、元老,賢者任之,邪者黜之,可也。」司農卿鄂勒哲布哈,言先帝以土田頒賜諸臣者,宜悉歸之官,太子問曰:「所賜為誰?」對曰:「左丞相哈克繖所得為多。」太子曰:「予嘗諭卿等,當以公心輔弼。卿于先朝嘗請海舶之稅,以哈克繖奏而止。今卿所言,乃復私憾耳,非公議也,豈輔弼之道耶!」遂出鄂勒哲布哈為湖南宣慰使。
三月,辛巳,以中書禮部領教坊司。
壬午,賑陳州、嘉定州饑。
爪哇入貢。
戊子,征諸王、駙馬流竄者,給侍從,遣就分邑。
庚寅,皇太子即皇帝位,詔赦天下,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
壬辰,太皇太后受百官朝賀于興聖宮。特們德爾進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
初,太皇太后以周王和實拉少時有英氣,而帝稍柔懦,諸群小亦以立和實拉必不利於己,遂定策。帝既即位,太皇太后來賀,帝毅然見于色。太后退而悔曰:「我不擬養此兒耶!」
敕:「群臣超授散官,朝會毋越班。」
戊戌,汰上都留守司留守五員。
定吏員秩止從七品如前制。
辛丑,禁擅奏璽書。
壬寅,降前中書平章政事李孟為集賢侍講學士。特們德爾欲因其不就,陰中之,孟拜命欣然。帝謂特們德爾子巴爾濟蘇曰:「爾輩謂孟不肯為是官,今何如?」由是讒不得行。
御史台請詔諭百司以肅台綱,帝曰:「卿等但守職盡言,善則朕當服行,否亦不汝罪也。」
甲辰,詔中外毋沮議特們德爾。
敕罷醫、卜、工匠任子,其藝精絶者擇用之。
丙午,有事于南郊;夏,四月,庚戌,有事于太廟,告即位也。
罷行中書省丞相。河南、湖廣、遼陽並降為平章政事,惟征東行省丞相高麗王不降。
乙卯,罷回回國子監。
戊午,祀社稷。
己未,紹慶路峒蠻為寇,命四川行省捕之。
祭遁甲神于香山。
命平章政事王毅等征理在京諸倉庫錢谷,虧耗者七十八萬石,及諸路歲貢幣帛稍紕謬者,俱責償所司。程督嚴刻,讟並作矣。
以太常禮儀院使拜珠為中書平章政事。
拜珠,安圖孫也,閎遠端亮,有祖風,襲宿衛長。延佑中,拜太常禮儀院使,每議大政,必問曰:「合典故否?」同官有異見者曰:「大朝止說典故耶?」拜珠微笑曰:「公試言之,國朝何事不合典故?」同官不能對。太常事簡,每退食,必延儒士,諮訪古今禮樂刑政,治亂得失,盡日不倦,嘗曰:「人之仕宦,隨所職司,事皆可習。至于學問有本,施於事業,此儒者之能事,宰相之資也。」帝在東宮,問宿衛之臣于左右,咸稱拜珠賢,遣使召之,欲與語,拜珠謂使者曰:「嫌疑之際,君子所慎。我長天子宿衛,而與東宮私相往來,我固得罪,亦豈太子福耶!」竟不往。及即位,遂有是命。
壬戌,特們德爾請參決政務,禁諸臣毋隔越擅奏,從之。
乙丑,大行皇帝喪卒哭,作佛事七日。
丙寅,周王和實拉長子托歡特穆爾生。
戊辰,帝如上都。
初,太廟九室,合饗于一殿。及仁宗崩,無室可祔,乃權結綵殿于武宗室前,以奉神主。帝召禮官集議,太常禮儀院經歷曹元用言:「古者宗廟,有寢有室,宜以今室為寢,當更營大殿于前,為十五室。」帝嘉其議,授翰林待制。
戊寅,有獻七寶帶者,因近臣以進,帝曰:「朕登大位,不聞卿等進賢而為人進帶,是誘朕也。其還之。」
五月,己卯朔,禁僧馳驛,仍收元給璽書。
庚辰,殺上都留守賀勝。
勝與特們德爾居同巷,惡其奸惡,且帷薄不修,絶不通問,復與楊多爾濟發其臓罪。特們德爾恚甚,乃奏其便服迎詔為大不敬,棄市,籍其家。勝死之日,百姓爭持紙錢哭于屍旁甚哀。
己丑,中書左丞相阿克繖罷為嶺北行省平章政事。以拜珠為左丞相,鼐喇呼、達斯哈雅併為中書平章政事,濟爾哈朗為參知政事。
特們德爾恃其權寵,乘間肆毒,睚眥之私,無不報復。帝覺其所譖毀者皆先帝舊人,滋不悅其所為,乃以拜珠為左丞相,委以心腹,特們德爾漸見疏外矣。
辛卯,中書參知政事奇徹罷,為集賢學士。
遣使榷廣東番貨。
壬辰,和林民閻海,瘞殍死者三千餘人,旌其門。
乙未,上聖文欽孝皇帝尊謚,廟號仁宗,國語曰布延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