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尚書右仆射何執中致仕。執中輔政一紀,年高疾甚,賜之寬告。它日造朝,命止赴六參起居,退治省事,遂以太傅、榮國公就第,朝朔望,儀物廩稍,一如居位時,入見,帝曰:「自相位致為臣,數十年無此矣。」執中對曰:「昔張士遜亦以舊學際遇,用太傅致仕,與臣適同。」帝曰:「當時恩禮,恐未必爾。」執中頓首謝。執中嘗為端王侍講,故終始恩遇不替;然無所建明,惟以謹畏迎順主意,贊飾太平而已。
遼主親征章嘉努,癸酉,敗之。甲戌,誅叛黨,饒州渤海平。丙子,賞平賊將士有差。而蕭罕嘉努、張琳復為賊餘黨所敗。
丁丑,詔:「天寧諸節及壬戌日,杖以下罪聽贖。」
丙戌,卻監司守臣進獻。
蔡京三上章乞致仕,帝不允;庚寅,詔京三日一造朝,正公相位,通治三省事。
辛卯,高陽關路安撫使吳珍言冀州棗強縣黃河清;詔許稱賀。
五月,甲午朔,令蔡京遇朔望赴朝,三日一知印當筆;不赴朝日,許府第書押。尋又詔:「自今遇有奏事,非造朝日亦赴,仍許正謝。」
丁酉,廢錫錢。
庚子,以鄭居中為少保、太宰兼門下侍郎,劉正夫為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
時蔡京大興工役,民不聊生,變亂法度,吏無所師。居中每為帝言,帝亦惡京專,乃拜居中太宰,使伺察之。又以正夫議論數與京異,拜為少宰。居中存紀綱,守格令,抑僥倖,振淹滯,士論翕然望治。
壬寅,以保大軍節度使鄧洵武知樞密院事。
遼主以章嘉努既平,將清暑散水原,蕭托斯和請曰:「今邊兵懈弛,若清暑嶺西,則漢人嘯聚,民心益搖。臣愚以為宜罷此行。」不納。
先是高永昌使託人嘉求援于金,且曰:「願併力以取遼。」金主使呼實布謂永昌曰:「同力取遼固可;東京近地,汝輒據之以僭大號則不可。若能歸款,當授王爵。」永昌不從。金主乃遣干魯帥諸軍攻永昌,遇遼兵,敗之,遂取瀋州。永昌聞之,大懼,使家奴塔喇詣金師,請去僭號稱籓,干魯知其詐,進兵攻之。永昌遂支解呼實布等,率眾拒金,遇于活水。金師既濟,永昌之軍不戰而卻,逐北至遼陽城下。明日,永昌盡率其眾與金戰,大敗,以五千騎奔長松島。遼陽人執永昌妻子以城降,托卜嘉亦執永昌以獻,金主命殺之。於是遼之東京州縣及南路系遼女直皆降于金。金主詔除遼法,省賦稅,置明安、穆昆,以干魯為南路都統,沃棱知東京事。
六月,乙丑,遼籍諸路兵,有雜畜十頭以上者皆從軍。
丙寅,班《中書官制格》。
庚午,慮囚。
甲戌,詔:「堂吏遷官,至奉直大夫止。」
庚辰,遼魏國王淳進封秦晉國王,為都元帥;以上京留守蕭托卜嘉為契丹行宮都部署兼副元帥。
癸未,皇太子立妃朱氏。妃,祥符人,武康軍節度使伯材女也。
丁亥,遼知北院樞密使事蕭罕嘉努為上京留守。
秋,七月,壬辰朔,以震武城為震武軍。
甲午,以德妃崔氏為貴妃。
辛亥,宴州夷賊卜漏及沅州黃安俊、定邊軍李吪移並伏誅,詔函首于中庫。
壬子,曲赦湖北。
戊午,蔡京請名三山橋銘閣曰「纘禹冀文之閣」,門曰「銘功之門」。
己未,解池生紅鹽。
辛酉,改走馬承受公事為廉訪使者。
遼主獵于秋山。春州渤海二千餘戶叛,東北路統軍使勒兵追及,盡俘以還。
八月,壬戌朔,戒北邊帥臣毋生事。
己巳,以侯蒙為中書侍郎,薛昂為尚書左丞。
庚辰,蔡京奏:「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機務,蒙恩特許三日一朝。今臣病已痊,筋力尚可勉強,伏望許臣日奉朝請,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揮。」從之。
壬午,詔天下監司、郡守搜訪岩谷之士,雖恢詭譎怪自晦者,悉以名聞。
丁亥,詣建隆觀,遂幸蔡京賜第。
己丑,升晉州為平陽府,壽州壽春府,齊州濟南府。
是月,金薩裡罕陷遼保州。
保州本高麗地,薩裡罕攻之,久不克,請濟師。高麗使謂金曰:「保州本吾壤土,願以見還。」金主曰:「爾其自取之。」金主乃益薩裡罕兵,無合高麗,至是拔之。
九月,辛卯朔,帝奉玉冊玉寶詣玉清和陽宮,上尊號曰太上開天執符禦歷含真體道吳天玉皇上帝。
丙申,赦天下,令洞天福地修建宮觀,塑造聖像。又禁中外不許以龍、天、君、玉、帝、上、聖、皇等為名字。
癸卯,詔定鼎閣于天章閣,以方士王仔昔言九鼎神器宜納之禁中,不可處外也。命蔡京為定鼎禮儀使。
丙午,遼主謁懷陵。
己未,以童貫為開府儀同三司。
金始制金牌。
冬,十月,乙丑,太白晝見。
丁卯,遼以張琳軍敗,奪其官。
戊寅,張商英復觀文殿學士。
烏庫部叛遼,遼遣中丞耶律托卜嘉招之;庚辰,烏庫部降。
甲申,詔誠感殿長生大帝君神像可遷赴天章閣西位鼎閣奉安。
辛卯,蔡京等言冀州三山河清,乞拜表稱賀。
十一月,甲午,詔:「帝鼐改為隆鼐,正南彤鼎為明鼎,西南阜鼎為順鼎,正西皛鼎為藴鼎,西北魁鼎為建鼎,正北寶鼎依舊,東北牡鼎為和鼎,正東倉鼎為育鼎,東南風鼎為潔鼎,鼎閣為圜象徽調之閣。閣上神像,左周鼎星君,中帝席星君,右大角星君。閣下鼎鼐神像,各守逐鼎排列。」亦用王仔昔建議也。
己亥,祀圜丘,赦。
庚子,以禮部尚書白時中為尚書右丞。
戊申,遼東面行軍副都統瑪格攻金之哈斯罕,敗績,遼主削其官。
夏人大舉兵攻涇原靖夏城。時久無雪,夏人使數萬騎繞城踐之,塵起漲天,乃潛穿壕為地道,入城中,城遂陷,屠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