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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與劍 - 137 / 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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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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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三島女土①的自傳《我的狹島祖國》,最出色地描寫了她在道德規則不甚嚴格的文化中所感受的體驗。她渴望到美國留學,並且說服了她的保守家庭,排除「不願受恩」的觀點,接受美國獎學金,進入了衛斯理學院。她說,老師學生對她都特別親近,但這卻使她很不安。「日本人的共同特點是以操行毫無缺陷而自傲,我這種自傲卻受到嚴重傷害。我不知道在這裡該如何行動,周圍的環境似乎在嘲笑我以往的訓練。我為此而惱恨。除了這種模糊而深刻的惱恨以外,我心中再無其他感情。」她感到自己「似乎是一個從其它行星上掉下來的生物,原有的感覺和情緒在這個世界都用不上。日本式的教養,要求任何動作都要文靜,每一句言辭都要符合禮貌,這就使我在當前的環境中極為敏感,十分警覺,以至在社交中茫然不知所措。」她花了二、三年的時間才解除緊張狀態,開始接受別人的好意。她斷定,美國人生活在一種她所謂「優美的親密感」之中,而「親密感在我三歲時就被當作不禮貌而扼殺了」。 ②

① 三島乃婚後夫姓。——日譯者


  

② Mlishima ,Sumie Seo, My Narrow Isle,1941年,第107頁。

三島女士把她在美國結識的日本女孩子和中國女孩子作了比較。她評論說,美國生活對兩國姑娘的影響非常不同。中國姑娘「具有的那種沉著風度和社交能力是大多數日本姑娘所缺少的。這些上流的中國姑娘人人都具有近乎皇家的儀表,彷彿她們就是這個社會的真正主人,使我感到她們是世界上最文雅的人。即使在高度機械與速度的文明中,她們也不為所動,其安詳和沉著與日本姑娘的怯懦、拘謹形成強烈對比,顯示出社會背景的一些根本差異。」

和許多其它日本人一樣,三島女土感到,好象網球名將參加槌球遊戲,出色技藝都用不上了。她感到過去學的東西不能帶到新環境裡來。她所受過的訓練沒有用處。美國人用不著那些東西。

日本人一旦接受了美國那種不甚煩瑣的行為規則,即便接受的不深,也無法想象他們能夠再過日本那種規矩煩苛的生活了。他們把過去的生活有時說成是失去的樂園,有時說成是「桎梏」,有時說成是「牢籠」,有時又說成是盆栽的小樹。這棵小松樹的根培植在花盆裡時,就是一件為精緻庭園增添雅趣的藝術品;但一旦移植到地上就不可能再成其為盆栽了。他們已感到再不能成為日本庭園的點綴,再不能適應往昔的要求。他們最尖鋭地經歷了日本道德的困境。


  

第十一章 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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