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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石入,〕南瞰亂峰兀突,〔溪聲山色,另作光響,非復人世。〕於是出橋南,還眺飛梁之上,石痕橫疊,有綴廬嵌室,無路可登。徘徊久之,〔一山鶴沖飛而去,響傳疏竹間,〕令人不能去。蓋是橋之南,其內石原裂兩層,自下而上,不離不合,隙俱尺許。由隙攀躋而上,可達其上層,而隙夾逼仄,轉身不能伸曲,手足無可攀躡,且以足痛未痊,悵悵還寺。問道寺僧,僧云:「從橋內裂隙而登躡甚難。必去衣脫履,止可及其上層,而從上垂綆,始可引入中層。」僧言如此,余實不能從也,乃于石蛩飯而行。五里,由小路抵玉泉山下,遂歷級直登。其山甚峻,屏立溪之西北,上半俱穹崖削壁,僧守原疊級鑿崖,架廬峰側一懸峰上。三面憑空,後復離大山石崖者丈許,下隔深崖峽。時廬新構,三面俱半壁,而寂不見人。
余方賞其虛圓無礙,憑半壁而看後崖。
久之,一人運土至,詢之,曰:「僧以後壁未全,將甃而塞之也。」問僧何在,曰:「業從山下躋級登矣!」因坐候其至,為之畫即劃、策劃之意曰:“汝慮北風吹神像,何不以木為龕坐,護置室中,而空其後壁,正可透引山色。造物之懸設此峰,與爾之綰架此屋,皆此意也。
必甃而塞之,失此初心矣。“僧頷之,引余觀所謂玉泉者。
有停泓一穴,在廬側石灶之畔,雲三仙卓錫而出者,而不知仙之不杖錫也。
下玉泉,三里,出襄敏墓前。
又隨溪一里,由小路從山北行,蓋繞出玉泉山之東北也。
最北又有馬頭山,突兀獨甚,在路左。
過白沙嶺,望西峰尖亙特甚,折而東之,是為北華山。山頂佛宇被災,有僧募飯至,索而食之。下山二里,入南門,北登鳳凰山。
其山兀立城之東北,城即因之,北而峭削,不煩雉堞也。下山,出北水關,抵逆旅已昏黑矣。
二十二日由北城外歷鳳凰山北麓,經北門,二里,過黃備橋。
橋架曹溪之上。西北行十里,溯溪至元口。又五里至官莊前,西南渡溪,又十里至陳坊。北渡小木橋,為曹山寺道。
遂令顧仆同擔夫西至樂安之流坑,余與靜聞攜被襆fú包袱,渡橋沿小溪入。五里,為獅子口。由回龍洞而入山隘,即曹山也。其內環峰凹闢,平疇一圍,地圓整如砥,山環繞如城,水流其間。自回龍口而南下陳坊,又東下宜黃,交鎖曲折,亦此中一洞天,為丹霞、麻姑之類也。初以何王二氏名何王山,後加「草」、加「點」,名荷玉山。唐本寂禪師禮曹溪回,始易名曹山。宋賜額寶積寺,毀于嘉靖丙戌公元
1526年,基田俱屬縉紳。茲有名僧曰觀心,將興復焉。觀心,宜黃人,向駐錫豐城,通儒釋之淵微發生及發展,兼詩文之玄著。余一至,即有針芥之合指性情契合,設供篝燈,談至丙夜,猶不肯就寢,曰:「恨相見之晚也。」先是,余午至,留飯後即謂余曰:「知君志在煙霞,此中尚有異境,曹山舊跡,不足觀也。」
二十三日早聞雨聲。飯而別觀心,出曹山,而雨絲絲下。三里至陳坊木橋,仍西從大道。
溯溪二里,過鵬風橋。
溪南自山來,路西折逾小嶺。又三里,復西渡溪之上流,曰接龍橋。
蓋溪自曹山後嶺北山峽而來,南下而轉至鵬風橋者,此流尚細,而宜黃、崇仁之界,因逾接龍橋而西,即為崇之東南境。從此入山共三里,逾大霍嶺,直逼龍骨山下。又二里,逾骨嶺,水猶東注。又三里,下幞頭嶺,水始西流。又四里至純鄉,則一溪自南而北矣。渡溪橋是為純鄉村,有居民頗眾。隨水西二里,北下為崇仁道。南循小水一里,西登干岡嶺,嶺頗峻,逾嶺而下,純西南行矣。十里,至廖莊橋,有溪自南而北,其大與純鄉之溪並,東北流,當與純溪同下崇仁者也。又西五里,過練樹橋,橋跨巴溪之上。又西過坳上,蓋南來之脈北過相山者也。其東水下練樹橋為小巴溪,西水下雙溪橋為大巴溪,俱合于罕滸,北即峙為相山,高峙朱碧街之北。再西即為芙蓉山。芙蓉尖峭而相山屏列,俱崇仁西南之巨擘也。自練樹橋又五里而至朱碧街。其地在崇仁南百餘里,南五十里為大華山,西南三十里為樂安縣。
二十四日昧爽黎明,從朱碧西南行,月正中天。二里為雙溪橋。二小溪,一自東北,一自西北,俱會于橋北,透橋東南去。路從西南,又一里為玄壇廟橋。其水自西而東,乃芙蓉西南之流,當亦東會雙溪而下罕滸入巴溪者也。過溪南一里,越雷公嶺,有溪自南而西北去。下嶺即東南溯溪,一里為雷公場,又南三里為深坑。又東南二里為石腦,上有橋曰崑kǖn陽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