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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進內回知縣,實價準要四千銀。添到二千還不允,舉人心中怒氣生,說道是:『二千紋銀他不允,再想要,一厘一毫也不能!任憑把我怎麼樣,至死再也不花銀!』回大人:吳信一怒進衙內,必然去見胡縣尊。』因此才把詳文作,革我舉人問罪名。這是已往實情話,哪敢虛言哄大人?”楊武舉,說罷不住將頭叩,劉爺聞聽大動嗔。眼望知縣將牙咬,連把「臓官」叫幾聲:「意欲貪臓真可惱,陷害良民亂胡行!你只說,署印官兒如打槍,摟些銀子轉回程,不管良民生共死,心中只想要金銀。似北貪官人人恨,難免將來落罵名。再不想,頂冠束帶吃俸祿,該報君王雨露恩。知縣乃是民父母,如待赤子一般同。為官不與民作主,不愛賢名落怨聲!」劉爺越說心越惱,滿面含嗔少笑容。
劉爺越說越惱,滿面含嗔,叫聲:「胡有禮!」「卑職伺候。」大人說:「你手下的這個皂役吳信,想來給你做過此事也就不少咧罷?」知縣說:「回大人:這是頭一次,以前並無此事。」劉爺聞聽,冷笑說:“就是這一次?這一次自然是一次,這算是未了的一次罷?從前還不知有幾次!我把你這該死的!句容縣的百姓,這三個月的光景,叫你害的想來也就不少。
本府若不與民除害,我就白受乾隆老佛爺的爵祿!”知縣胡有禮聽大人之言,嚇得連連叩首,只叫:「大人開恩,超憐卑職的草命!」
胡知縣,理虧情虛心害怕,叩首連連尊“大人:皆因卑職心性蠢,誣言當作事情真。楊舉人,弟兄進縣來出首,布包人頭進衙門,卑職就知事有假,內有緣故在其中。當堂審問楊武舉,文炳、文芳據實雲。言說客人這件事,卑職想來是屈情,將他押在班房內,未入南牢監禁門。卑職退堂回後面,出房閒坐飲茶羹。皂役吳信來回話,面對卑職講其情,他說是:『楊家富足儘夠過,家內廣有金共銀。
這件事情雖然假,人命干連卻是真。老爺署事非正印,只管取利莫圖名。這件事情休錯過,總得要,想他幾千雪花銀。』回大人:原是卑職一時錯,信了皂役姓吳人,並無得着銀一兩,可免貪臓受賄名。就只可恨吳皂役,窩挑不叫放舉人。那時若把舉人放,焉有今朝這事情?”說著不住將頭叩,只叫大人開聖恩。劉太守,聞聽此話心明亮,忠良腹內自沉吟:若要擒拿眾賊寇,須得吳信到衙門。劉爺想罷忙傳話:叫一聲:「該值下役莫消停!急速去到句容縣,捉拿吳信到來臨!務要明日午堂到,遲誤責革不容情!」書吏忙把票寫下,公差接過往外行。這一去拿吳皂役,劉太守,設計擒拿眾賊人。書吏答應不怠慢,翻身邁步向外行。出了衙門奔東去,一直徑奔句容縣,去拿吳信貪賄人。
第四十回 審惡皂青天大動怒
劉大人聞聽知縣胡有禮之言,得了主意,腹內說:「若要擒拿這伙賊人,必須這般如此。」劉爺想罷,忙令書吏寫了票,差人到句容縣,會同本縣的衙役,拿皂吏吳信。知會他住的那村中的鄉保地方,務于明日午時聽審。「是。」承差答應,接票出衙,傳人不表。
劉爺又吩咐:「把楊家的鄉保地方帶進來問話。」「是。」
差人答應,往外就跑。不多時帶至堂前,下邊跪倒。劉公上面開言,說:「昨日二十五日夜間,楊家被難之事,你們鄉保地方,與左鄰右舍,全都不知道嗎?」三個人內中有一個年長的,往上磕頭:「回大人:那一夜有三更天,眾賊人進入楊家,與楊家的家丁動手相爭,吵嚷之聲,左鄰右舍焉有不曉之理?奈因自顧自身,誰肯捨己從人?小人不瞞大人說,就是小人等知道這些事,二來天黑賊多,小人等也是不敢上前。到了二十六日一早,都到楊家觀看,原來楊家男女大小二十四條人命,盡被賊人殺死。家中所有細軟的對象,俱各被賊人拿去。小人等只得進縣去報。」劉爺說:「你等進縣報官,知縣可是差人去驗麼?」地方說:「就只說了一聲『知道了』,小人等這才回村,到楊家把那些死屍停放一處,將門封鎖,撥人去看守。」
劉爺點頭,又望知縣講話,說:「這事還了得?鄉保他來報,你竟不去相驗!罷了麼,你只顧與皂役吳信商議着想銀子咧,那裡還顧的辦事情呢?」知縣胡有禮聞聽,也不言語,只是磕頭。劉爺說:「鄉保地方,你們回去罷。楊舉人,你們弟兄二人,暫且下去,等明日提到句容縣的皂役吳信,再行聽審。」
「是。」二人答應。大人上面又叫:「承差二名,將知縣胡有禮暫且押起來,等明日對詞。」承差答應,將知縣押將下去。
眾人俱各也退出衙外。王自順、盛公甫見了楊家弟兄,俱各道及感念之情。王自順說:「因為在下一人,故使恩公合家被害,使在下感佩無地。」言罷,一同歇息不表。
單言那劉爺退堂,回後用飯,歇息一夜無詞。到了第二天早旦清晨,還未到午時,下役將惡人提到。
正是那,未交午刻去役轉,解來皂役姓吳人,還有本村鄉保地,伺候諸城縣內臣。內廝裏邊回太守,劉爺開言把話云:「去吩咐:外邊伺候休怠慢,本府升堂問民情。」
張祿答應向外跑,傳與當差應役人。一齊進衙來伺候,各着首尾那消停?全都左右分班站,劉爺裏邊向外行。點響但見屏門閃,衙役喊堂震耳鳴。劉大人,秉正居中歸正座,書辦承差左右分。忠良上面開言叫:「先帶吳信進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