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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進了山門,舉目一瞧,何曾有個人影兒!忠良看罷,暗自思想,說:「這事真也奇怪。方纔本府從廟外路過,只聽裡面有人撞鐘,我自當是唸經辦會,緣何並無一人?此事大有隱情在內。罷罷,本府回衙自有道理。」大人說罷,翻身出了山門,順看大街又往東走。
這清官,想罷出了山門外,順着大街向東行。不辭辛苦又去訪,皆因為,人命關天不非輕。劉大人,轉彎抹角急似箭,土地廟在面前存。又到富家他門首,竹板拿出手中擎。咭哩呱嗒連聲響,口內吆喝講《子平》。按下清官來賣卜,單表丫頭叫小青。正與他姐姐房中坐,猛聽卦板震耳鳴。眼望佳人白氏女:「姐姐留神要你聽:想必是,昨來的老道又來到,他的神卦果然靈。你瞧他,人頭兒有限本事好,玄門法術不非輕。咱何不,叫進他來捉捉鬼,省得黑家閙事情。」
第五回 裝神靈畫符鎮冤鬼
青兒這一會把個劉大人誇了個茂高,復又說:「姐姐,你聽聽卦板響呢!別是昨日那個羅鍋子道人又來了罷?要是他來了,咱們叫進他來,捉捉昨日黑家那個鬼罷,省得半夜裡又閙得怪怕的!」說罷,也不等他姐姐吩咐,邁開兩隻鯰魚腳,咭哩呱嗒跑到街門的跟前站住,嘩啷一聲,將街門開放,高聲喊叫,說:「羅鍋子老道爺子,這來罷!」
劉大人正然街前站立,忽聽門響,又聽見有人叫之聲,舉目觀看,還是昨日那個門裡頭的那個丑丫頭,他叫呢。劉大人看罷,高聲答應,說:「來了!」說話之間,來到一處。青兒說:「進來罷,咱們是主顧。一道生,兩遭熟,是不是?」說罷,青兒在前,劉大人在後相跟,登時來到院內。青兒又把昨那個柳木椅子拿出來咧,還放在原處地方放下,說:“坐下罷。
道爺,你這個、你這個羅鍋子的嘴倒靈。你不說昨日有鬼叫嗎?果然我們家黑裡閙了半夜,扔了磚,又撂了瓦,把我們的尿盆子也給打咧,今日晚上就無使的。你今好好的給我們捉一捉罷。”大人說:「知道。」清官爺正與青兒說話,則見白氏佳人打屋裡出來,站在大人的迎面,說:「道爺,你瞧我們這院子,是何物作怪?」劉大人聞聽白氏佳人這個話,他老人家就站起來咧,故意的把手往眼上一擱,東一瞧,西一望,拿腔作勢的沉吟了半晌,他老人家這才開言講話,說:「娘子,依貧道看來,不是怪物,竟是怨鬼作耗。」白氏聞聽嚇了一跳,復又開言說:「道爺,你瞧是個男鬼?是個女鬼?」大人說:「依貧道看來,是個男鬼。年紀還不大,只在這麼二十幾歲的光景。」女子聞聽老大人之言,嚇了個粉面焦黃!這劉大人是一邊閒說謡言,一邊是察顏觀色。瞧見女子這個光景,他老人家早有了主意咧。只聽那女子又開言講話,說:「道爺,既然如此,快施法力,將冤魂趕去,恩有重報,義不敢忘,有重重的卦禮相送。」劉大人聞聽,開言講話,說:「娘子,像我們出家之人,到處慈悲為本,方便為門。既然如此,快些拿一張高桌來,貧道好畫符咒。」白氏聞聽,忙叫青兒把屋裡那個小一家桌兒拿出來,放在劉大人的面前。大人慌忙把那個小藍布包兒打開,取出筆硯,放在桌子上面--忠良要套訪死鬼名姓咧!
眼望女子開言說:「娘子,依貧道說,天地間冤仇只可以善解,不可以惡結。這如今山人與你寫一道解冤咒,把死鬼的名姓寫在上面,到了三更天,多燒些紙錢,連解冤咒,得好而去,再不來作耗。」
這清官,安心要把真情套,要訪死鬼姓與名。故意帶笑開言道,說道是:「娘子留神要你聽:說出死鬼名和姓,解冤咒上好填名。超度怨鬼脫生去,寶宅以後保安寧。」
女子聞聽這句話,不由着忙吃一驚,腹內說:「老道要問名和姓,我要說出怕有禍星。欲待不說冤難解,又怕那,半夜三更鬼閙得凶。」女子為難時多會,忽然一計上了眉間,眼望大人來講話:「道爺留神在上聽:解冤咒只管從頭寫,上邊空着兩個字檔,臨燒時等我自己填上名。」劉大人聞聽這句話,不由心中吃一驚,腹內說:「原來這女子還認得字,果然是:才貌雙全女俊英。」大人到此無其奈,只得如此這般行。忠良爺他--虎爪提起逍遙管,故意紙上落筆蹤。寫完時,遞與青兒拿過去,大人開言把話云,說道是:「我再把靈符寫幾道,門戶全貼保安寧。」小青兒,一旁開言又講話:「道爺留神要你聽:果然今夜要不閙,我們替你去傳名。再者還有一件事,望乞先生把好行:另外把靈符賜我一道,貼在茅廁裡鎮妖精。邪魔外道不敢進,為的是,半夜裡跑肚我好去出恭。」白翠蓮聞聽忙斷喝:「青兒呀,滿嘴裡胡說竟有了瘋!快些拿錢休怠慢,打發道爺去做經營。」青兒翻身往裡走,不多時,手拿銅錢回裡行。大人跟前忙站住,帶笑開言把話云。
第六回 焦素英憤題絶命詩
話說青兒拿着一百錢,來到劉大人跟前站住,帶笑開言,說:“道先生,咱們這是老價錢,昨是一百,今日是倆五十。
像這個買賣,你一天作六十來遭兒,你就發定了財咧。費了你什麼咧?”大人聞聽,將錢接過來,把筆硯包好。青兒把大人送出去,將街門閉上,進內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