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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相形之下,公元前三千紀和二千紀中、還未爆發過如此偉大的創造力;在這一時期中,可資比較的發明只有冶鐵技術
公元前140O年和字母文字
公元前1300年。
按照V·戈登·蔡爾德的意見,技術進步趨于停滯的原因之一,在於前一節中提到的階級分化。階級分化破壞了促進技術改革的因素。因為雖然統治集團可獲得大量的佃戶或奴隷這種聽話的勞動力,但佃戶或奴隷在產量的增加只能使其他人得益而不會給他們自己帶來任何好處的情況下,是不會積極主動地去發明或採用新技術、新方法。最近,一位印度村民在向美國傳教士發表議論時指出,由於社會不平等而阻礙技術改革的情況至今仍存在。
他說:
新來這裡的人,也許會認為我們多疑、頑固、偏狹、落後,有着拒絶變革的一切持點。其實,這些特點並不是我們自己所樂意具備的,而是先由經驗強加於我們的前輩;前輩的告誡,加之我們自己的經驗,使我們也具備了這些特點。拒絶變革是我們學會保護自己用的盔甲。如果我們的前輩和我們接受別人提供的新思想和新習俗,我們也許能取得較大的進步。
但是,一有進步,貪婪的世界便會把眼睛轉向我們。那時,我們的命運將比以前更糟。去年春天,巴拉的兄弟從你們的展覽會上得到的那張犁是比其他犁要好些。那張犁很輕,和我們的犁一樣,用來犁田是挺不錯的。
可是巴拉的兄弟不敢用。因為他很富裕,很怕別人看到他愈來愈富裕。這在你看來也許是愚蠢的,可我們對他的謹慎毫無責怪之意。
除內部的虛弱外,還經常有外來的遊牧民入侵的威脅。這些威脅主要來自南部沙漠地帶的閃米特部落民、歐亞大草原西部的印歐人和大草原東部的蒙古-突厥各族。
印歐人與其說是一個種族群體不如說是一個文化群體。他們早先大概發源於裏海地區,曾在那裡牧牛,並從事少量的耕作。因為主要靠畜牧為生,所以只要發現有更為理想的地方,他們就用大牛車載起所有行李,朝那裡遷移。遷移時,總是整個整個的部落一起行動,婦女、孩子及戰士全都參加。
印歐人就這樣向西推進到俄國南部和歐洲東南部。到公元前
2000年時,他們已分佈在從多瑙河平原到奧克蘇斯河和賈哈特斯河流域的廣闊地區。他們以這片廣闊地區為根據地,日益威脅在地理上可進入的各文明中心——中東、巴爾幹半島和印度河流域。
在地處大草原西部的印歐各族和地處大草原東部的蒙古-突厥人之間,有一條最早的分界線,這就是阿爾泰山脈和天山山脈。這條分界線以東的大草原,地勢較高、較乾燥,氣候通常也更惡劣。這裡的牧場沒有西部的牧場肥美,可以放牧羊、駱駝和馬,但放牧牛不行。這一地理上的不平衡造成相應的歷史上的不平衡,即出現一個持久的、影響深遠的、由東向西的民族大遷徙。
大草原東部的各民族或者以難民的身份,或者以征服者的身份,被吸引到西部。一批批部落前赴後繼地向西推進——西徐亞人從阿爾泰山脈遷徙到烏克蘭;突厥部落取代西徐亞人進入中亞,以後又尾隨西徐亞人西進;最後,蒙古人也從後面向西推進,直到
13世紀,侵佔歐亞大部地區,建立起一個大帝國。這些東方的遊牧部落,由於其地理位置,不僅能進入歐洲、中東和印度,也能抵達中國;只要有機會,它們就不時地侵入中國。
由於由東向西的民族大遷徙,大草原西部請民族的種族組成情況逐漸發生變化,至少在西至裏海的地區內,由原先的高加索種人占優勢變為由蒙古種人占優勢。這一轉變自公元前一千紀末葉開始,一直繼續到中世紀結束。此後,操斯拉夫語的俄羅斯人用西方的技術裝備自己,先是憑藉滑膛槍和火炮,後又依靠機關槍和鐵路,使種族組成的發展趨勢轉到相反方向。
閃米特人大致佔據了從地中海到底格里斯河、從托羅斯山脈到亞丁之間的地區。他們最早出現于阿拉伯半島的沙漠地區,他們的歷史也是由接連不斷的浪潮似的遷移構成的。早先,閃米特人用驢作運輸工具,到公元前
1100年前後,駱駝的馴養改變了他們的文化,就象馬的馴養改變了草原遊牧民的文化那樣。隨着文明的興起,閃米特的許多部落後住到城市附近,與城市居民形成了一種共生關係;而且隨時準備着,一有機會就去攻掠這些城市。
歐亞大陸邊緣地區那些古老的文明中心對周圍的部落來說,有如一塊塊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的磁鐵。豐富的農作物、堆滿穀物的糧倉、城市裡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奢侈品,所有這一切都吸引着大草原和沙漠地區饑餓的遊牧民。因此,諸古老的文明中心不時遭到侵掠——尤其是美索不達米亞的城市,因為它們比克里特島、尼羅河或印度河流域的城市更易受到侵掠。不過,直到公元前二千紀,整個歐亞大陸的力量均勢才開始轉變,偉大文明的生存才第一次受到遊牧民的威脅。
馬的馴養和較遲的冶鐵技術的發明是兩個十分重大的發展,它們使遊牧民獲得新的作戰能力。就目前所知,中東是最早馴養動物的地方,也是最早乘騎動物的地方。這兩者發生的時間約在公元前
5000年前後。不過,在早期階段,乘騎動物的現象並不多見,因為那時所能得到的動物僅牛和野驢,牛速度太漫,野驢個兒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