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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列國志傳 - 54 /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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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列國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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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生臣者父母,知臣者惟鮑子一人而已。」公曰:「誠哉是言!非叔牙薦仲父,寡人焉能強大其國!然仲父倘有不虞,群臣誰可代相者?」仲曰:「知臣莫如君,臣不能盡識,然臣嘗觀群臣之行,易牙則殺子要君,開方則指父逃國,豎刁則自刑求位,三者皆非人情,不可擢用。」公曰:「叔牙、隰朋、寧戚、賓胥無四臣何如?」仲曰:“叔牙好善,胥無好直,寧戚能事,然皆不能以定國政,至于隰朋,則知有其國,而不知有其家,若代臣治政,其惟隰朋可也!」

仲言畢,又嘆數聲,曰:「朋也!牙也!天生二子為吾喉舌,吾身將斃,而喉舌安得獨存耶?」遂卒。時,周襄王七年,歲在丙子,秋八月,年五十一歲。桓公大哭,歸朝謂群臣曰:「夫天不欲吾安天下也!何奪吾仲父之速耶?」命以侯禮葬之,又詔滿朝文武及齊都百姓,俱各掛孝一日。百姓聞訃,閉門痛哭,如喪父母。


  

列國諸侯皆感其德,盡以大禮來祭。桓公感管仲之言,欲封隰朋為上卿,隰朋退朝謂家人曰:「吾與管仲,德業相信,今仲段,吾將休矣!」是夕遂卒。鮑叔牙不數日亦相繼而卒。皆如管仲臨死之言,後人參馮仙長「一虎歸窟,蛟蚓埋井」之言,或謂管仲乃尾火虎,隰朋乃角木蛟,叔牙為軫水蚓,蓋皆天上之星宿也。

後人有詩曰:三宿當年共降齊,馮仙未卜早先知,匡扶齊國霸成日,蛟蚓埋塵虎亦離。

話分兩頭,卻說晉獻公佹諸,唐叔虞之後,武公之子,駕坐絳州,文有荀息、裡克、丕鄭、士蒍、趙夙、趙衰、狐突、狐偃;武有畢萬、先軫、先友、先丹、木羊舌、罕夷、顛頡、介子推、魏犨等。獻公生有五子。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夷吾、奚齊、卓子。雄兵五十萬,戰將一千員,虎視列國。

一日,獻公升殿,文武山呼已畢。公謂群臣曰:「昔者吾伐驪戎,驪戎曾以女事吾。吾驪姬賢德,可以毋儀一邦,今又生二子,奚齊、卓子,吾欲立驪姬為夫人,卿等何如?」群臣背曰:「不可!主公內有賈夫人與姜夫人,更立驪姬為夫人,則貴賤不敵,恐生內亂。」公聞群臣不從,默然不悅。

有近臣宦官梁五、東關五二人曰:「主公立下宮女為夫人,此乃內事,何必決疑于臣子?」公從其言。

候文武退朝,二太監奉冊拜驪姬為夫人。驪姬大悅,賜二臣金帛。問曰:「汝等能設一計,令奚齊為太子,以易申生,久後得嗣大位,汝等富貴,豈不久哉!」梁五進曰:「臣有一計,能令王立公子奚齊。」姬曰:「汝計何如?」梁五日:「左右耳目所在,不必言明,但請夫人次日與主公同宴,臣請獻計。」姬悅。次日,命設大宴于後宮,獻公退朝,驪姬迎人飲宴,惟梁五、東關五侍側。酒至半酣,驪姬起告曰:「主公虎視列侯,百姓樂業,聊備小酌,以為慶賀。」公大悅,命樂工優施起舞。

優施乃驪姬寵幸之人,知姬之心,遂舞歌一曲曰:虎豹據山兮,狐兔藏。鸞鳳巢林兮,鳥雀亡。晉霸諸侯兮,其誰敢當。

公聞優施之歌,擊節歎賞,顧二五日:「優施可謂善於歌者。」令取酒賜之。二五乘機奏曰:「明公威德兼著,諸侯懼服,然依臣等所處,則地土愈強,社稷愈安,無妨長為歌舞矣!」公曰:「汝等所處何如?」二五日:“曲沃,公之宗廟也。

蒲與屈,國之疆埸也。今國家都建曲沃,蒲、屈皆無主守。宗廟無主,則祭祀失時,疆埸無主,則鄰國擾邊。據臣之見,莫若遣太子申生守曲沃,以主祭祀。

令二公子重耳守蒲,三公子夷吾守屈,使其練兵治民,則齊楚不敢近視而晉愈大矣!”公大悅。次日,頒詔令申生出曲沃,重耳出蒲城,夷吾守屈城。大夫裡克諫曰:「不可!太子,國家之本,社稷之主,所以朝夕不離君父之側。故君出國,則太子主守,大臣守國,則太子從行。

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今在主公之身旁,使為社稷之主,豈可出守遠城哉?”公曰:「曲沃吾宗廟所在,便出守為祖先之主,如何遠焉?卿且勿言。」裡克退,太子與二公子各拜辭赴任。太子出朝,太傅杜原款與大夫裡克諫太子曰:「今主公惑讒嬖愛,故逐殿下,將易奚齊。


  
殿下既不能辭,何不遠遁,為吳太伯之事,可以免禍,又得令名。」申生曰:“奔往何國?」

二臣曰:「諺雲,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殿下能撇富貴以免禍,則何國不可往?」申生曰:「君父之命焉敢辭也?二公勿言!」原款扣住馬首,再三相勸,申生令左右擁原款上馬而行。

士薦見之流淚嘆曰:「狐裘蒙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史蘇與裡克嘆曰:「太子國之基本,主公使基本遠出,致亂之兆也。」太子與二弟大哭相別而去。後人有詩云:晉獻耽淫寵驪姬,一朝三子聽讒離,他時蒲屈刀兵動,先見難逃四子知。

又有詩譏獻公曰:

莫道婦人多水性,由來男子少剛腸,獻公本是春秋霸,長舌能將骨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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