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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演義 - 90 /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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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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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使人向蓮兒說道:「娘子毋自苦,將軍有言,將縱娘子回去。然自絶飲食,終難行路。會當遣人送娘子回川,今適未得其便耳。娘子宜自愛,當進飲食,為他日回川計也。」蓮兒道:「妾身雖在此,心在成都。趙將軍若加憐憫,釋妾回川,于就道之日,即進飲食矣。」那人回告趙良棟,良棟以其志不可強,即欲釋之。左右有獻讒于良棟者,卻道:「凡人莫不貪生,何況一女子。

彼目前絶飲食,不過要挾將軍耳。囚之已久,必自生悔。觀洪承疇之降,可以想見。今因其自絶飲食,即釋之,是中彼計也。」良棟遂以為然,置蓮兒于不理。惟天天仍使人送飲食前往,以為蓮兒饑極必思求食。乃蓮兒已矢志不移,惟奄奄一息,睡在床上,面色青黃,腰圍消瘦,身軟如綿,已不能動彈。尚有二三分氣息,終不能死去,欲引手自絶其吭,然已無氣力握。


  

至十天左右,只覺喉中還留一點氣。趙良棟使人視之,見所送飲食分毫不動,細察其脈息,那時亦飲食難進。趙良棟深悔誤其性命,欲以參水灌之。那蓮兒心上還有些明白,惟將牙關緊閉,水不能下。

及至夜分,嗚呼哀哉,敢是死了。年僅二十四歲。後人有詩讚道:

君王晏駕返川東,誰保雄師伏女戎。

質弱最憐殉節後,卵危況在覆巢中。

三生已負牽牛約,一死猶成汗馬功。

蜀帝春魂今在否,啼痕空灑杜鵑紅。

自蓮兒死後,趙良棟大為惋惜。趙良棟謂諸將道:「吾愛蓮兒者,非愛其貌,乃愛其才耳。今盡節而死,吾甚惜之。」便命左右以禮為之厚葬。

當殮時,蓮兒面色如生,趙良棟與諸將皆為羅拜。後來趙良棟入川,即以蓮兒棺柩營葬于夔州,謂為貞姬墓。此是後話,不必細表。時趙良棟以周兵退盡報知圖海,請示行止。

圖海卻暫令回軍,待攻破王屏藩之後,然後再入川,並令趙良棟即回軍陝西而去。

單說譚延祚與王會、洪福同領人馬,疾攻荊州。時清兵已盡移大兵會攻長沙一路,故荊州守兵無多,譚延祚卻令王會、洪福先攻荊州城地。以王會入襄陽時所得清兵旗幟號衣極伙,即以本軍扮作清兵,相機而進。當下王會與洪福先分攻荊州東北兩門,荊州城內清將不虞周兵猝至,又以城中兵少,不敢出戰,只閉城緊守。

譚延祚料他必催取救兵,卻于夜分率兵賺城。城內清將不辨真偽,以譚延祚軍中儘是清兵旗幟,以為救兵已到,開門納之。譚延祚率兵一擁而入,遂奪了荊州,殺散敵兵。譚延祚即令王會、洪福暫守荊州城,以待後令。

即帶了三桂遺詔,並領人馬沿石門、常德、龍陽、寧鄉入長沙而去。

馬寶聽得譚延祚孤軍到來,必有事故,乃急令接入。譚延祚乃宣讀三桂遺詔,各員哭拜既畢,胡國柱道:「先皇遺詔所立次子,乃屬庶出,且復年幼。先太子雖在京被害,而先皇太孫尚存,序當應立。昔明太祖既定天下,以長子雖歿,猶囑立太孫建文皇帝,以嫡庶之序不可亂也。

況太孫年已長成,若一旦立庶,反開爭位之端。外患未寧,內憂先作,必不可也。」馬寶道:「胡駙馬之言雖是,然此乃先皇遺詔,誰敢違之?」夏國相便向譚延祚問道:「先皇書遺詔時,將軍究在旁否?其時先皇病態又何如?」譚延祚道:「小將此時方與諸將至內問安,此詔卻出於先皇禦筆,惟病勢已危矣。書詔甫畢,旋即晏駕。

但尚能傳囑末將,先取荊州以通長沙之路也。先皇在日,以太子在京被害,常誡太孫努力國事,記念父仇。今遺詔並不提及太孫,何以一旦忘之?此亦亂命耳。亂命必不可從。

且國有長君,為國之福。以吾之意,當依胡駙馬之言,改立太孫以主國事。此為權宜,非故違先皇遺詔也。」馬寶至是,亦無言語。


  

胡國柱更一力主張,在座諸將皆無異議。夏國相便令諸將以次簽名,改吳三桂之孫。暫令秘密喪事,待新主即位,然後發喪。遂一面令譚延祚以本部人馬馳赴雲南,接太孫吳世蕃至衡州即位。

譚延祚領命疾行。

訃至滇中,上下皆為失色。留守郭壯圖即與大學士林天擎商議,即令譚延祚本軍兼加派護隊,送吳世蕃馳至衡州。

時夏國相、馬寶、胡國柱三人方扼守長沙,分內外犄角以抗拒清將。雖清兵各路環集,然周兵守禦甚嚴,經數十小戰,清兵終不能得手。夏國相一面將吳三桂死事秘不發喪,待新君即位,然後計算。那一日吳世蕃將至衡州,先由驛馳報長沙。

夏國相聽得世蕃將至,乃與胡國柱、馬寶商議道:「今皇太孫已到,吾等須至衡州迎立新君。惟長沙地處重要,目下仍須固守。倘長沙一失,衡州亦危,反驚動車駕。故須能守長沙,然後能至衡州迎立也。

諸將計將安出?」胡國柱道:「須留一能事者固守長沙,方能赴衡。」夏國相道:「堅忍寧耐能卻大敵,莫如馬將軍,此重任非馬將軍不能當也。」馬寶道:「此為國家大事,某不敢辭。但今局面不同,敵軍雲集,拒之非易也。

今請往返以二十日為期,二十日以外,須諸君回此共商大計。」夏國相道:「往返數日,有十餘日料理大事,計二十日可矣。」夏國相又道:「胡駙馬為國至戚,不可不一行。」便將各路兵符盡交馬寶,即與胡國柱起程,望衡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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