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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求戰不得,而周皇大兵又持其後,圖海必敗。圖海既敗,即平涼之路可通,亦可長驅以出晉陽,此最上之策也。”王輔臣聽罷,不以為然,並道:「我軍屢攻圖海,皆被圖海堅持,終不能決個勝負。今彼到來,豈可放過?吾將以一戰克之。
若曠日持久,實非良策。」乃一面知會王屏藩,告以出師,使速為接應。唯王屏藩已接三桂明諭,知道三桂已經起兵,本不欲即戰,不料圖海此次出兵非常迅速,因料王輔臣、王屏藩若彼此互商,必執持重穩着,便求戰不得,大非所宜,故催令趙良棟、朱芬一路先進,自己亦鼓勵三軍疾行,並道:“王輔臣初從三桂,未嘗少挫,必輕於一戰。實則吾反懼屏藩,不懼輔臣也。
此行破輔臣必矣。」
時王輔臣既拒眾臣之諫,將所部人馬離城望東而進,單迎圖海,而以部將吳雄,領軍守城。心中既輕視圖海,一軍已全沒準備,只求急戰而已。清將圖海行至中途,謂王進寶道:「王屏藩用兵較王輔臣略為謹慎,必派兵往援輔臣,可于半路要擊其救兵,彼見兵已失,軍心必落矣。且王輔臣若敗,必走固原,以求庇于王屏藩。
汝可領兵斜向固原一路,兵緩緩而進,以向屏藩所發救兵。若破其救兵之後,可回軍以截王輔臣。既不與輔臣相遇,亦可前去助戰也。」又謂張勇道:「王輔臣盡提大兵前來,西安城內必然空虛。
汝可以輕騎繞道,抄出王輔臣之後,以襲西安。若既得西安,輔臣必立腳不住。即西安不下,亦可散佈謡言,以猶彼軍心也。」二將領命去後,圖海又調貝子鄂洞一軍前來會戰。
去後,即率兵疾馳。
行抵虎山墩地方,已與王輔臣相遇。那王輔臣以圖海遠來,便急欲開戰。
忽接王屏藩來書,力言急戰之不利,惟必派兵來援等語。那時王輔臣仍以屏藩之言為非,並謂左右道:「屏藩畏事如此,宜其轉戰經年尚不能通平涼之路也。」言罷,正在督戰間,忽報圖海一軍現依山結陣。王輔臣道:「彼軍紮營既定,攻之即難,不如從速求戰。
便號令諸軍,鼓噪而進,直逼圖海前營。惟圖海初猶不動,輔臣乃併力攻擊。圖海謂諸將道:“我紮營未定,而彼軍來攻,守無可守,不如應之。」便傳令諸軍混戰,自晨至午喊殺連天,尚未分勝負。
正酣戰間,忽左路紛紛潰退,原來貝子鄂洞已引兵到來。前因經略莫洛被戕一事,鄂洞受了嚴譴,此次更為奮勇。王輔臣此時已戰了多時,不能勝圖海一軍,料難再當鄂洞之眾,心中頗為悔怯。但念此一次為生死關頭,仍力督軍奮勇抵禦,並望王屏藩救兵到來接應而已。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軍中已傳西安失守,軍心大懼,一時紛亂起來。王輔臣方殺數人,並傳令道:「吾離西安時,已留重兵守禦,西安城池堅固,安能便下?汝們休信謡言。」王輔臣雖如此說,爭奈軍中多是西安人,正不知城池是否失守,各有父母兄弟家人婦子,方不知死生存亡,如何不掛念?故皆無心戀戰。不想西安失守之信,愈傳愈緊,軍士多有哭泣的,戰力大緩。
圖海及鄂洞乘勢攻擊,王輔臣雖然奮勇,奈軍士已互相潰退。時王輔臣正欲暫退西安,奈疊來報告,皆知西安已陷。原來張勇先派一千人潛進城中,那守將吳雄以為王輔臣尚在前敵,料敵軍不能猝至,故守備亦緩。清將張勇乃乘機令軍士改裝混入,及至攻城時,在內吶喊助威,城中周軍不知清兵何時進城,一時慌亂,張勇乃乘勢拔了西安。
吳雄懼王輔臣見罪,已自刎而死。這點消息傳出,王輔臣知西安確已失守,不禁心膽俱裂。計思前敵不能抵禦,西安又不能回去,因王屏藩有發兵相援之報,乃率敗兵逕奔固原。
時圖海一軍已佔領虎山墩,即分兩路,一路以貝子鄂洞先趨西安,一路則自將所部,追逐王輔臣。圖海並謂諸將道:「王輔臣以勇略出於一時,三桂認為義子,付以重任,若能破之,則屏藩亦將膽落矣。今乘彼窮蹙之時,幸勿放過。諸君立功,在此一舉。」言罷,諸將皆乘一勝鋭氣,踴躍而進,直躡輔臣之後追來。
時王輔臣親自斷後,且戰且走,猶望與王屏藩的救兵相遇。約行走數十里,已近入夜,忽見前途塵頭大起,疑是王屏藩的救兵。原來王進寶得了圖海之命,要阻截屏藩援應,那王屏藩又被趙良棟及朱芬牽制,不能移動,已派出吳之茂領兵五千人往援輔臣。甫至途中,已被張勇探得行蹤,用埋伏計襲破吳之茂一軍,復領兵而回,正遇輔臣,故輔臣誤以為屏藩的救兵,又在入夜,不能分辨。
正自心喜,忽來軍行近,槍聲齊響,皆向輔臣軍中攻擊。
王輔臣大驚。隨見探馬報道:「此非王屏藩救兵,乃敵將張勇引軍來截去路,吾救兵已為張勇所敗矣。」王輔臣此時見前後受敵,即欲自刎。惟念三軍性命系于自己,若有一綫之路,亦當相持,乃移軍斜向一山駐紮。
少時圖海與張勇兩路俱到,將山下團團圍住。王輔臣惟令三軍草草結營,準備矢石,以圖撐拒。圖海與王輔臣幾番衝突,終不能登山。圖海道:「輔臣雖敗,猶死鬥如此,真勇將也。
若非先破西安與破彼救兵,恐此次勝負正未可知矣。」便令三軍再攻。一連日夜,不能得手。圖海乃令軍士四圍截緝,以斷王輔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