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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四月塔頭鈴,天靜無風解自鳴。
國有大喪應不遠,禪師先識果如神。
尊者又一日遣弟子某賫鈔往西域市香,甫行數日,尊者在法堂進香,忽聞檐前鵲噪數聲,尊者心地猛然吃了一驚,即謂眾弟子曰:「吾適在掌中見市香弟子被盜殺劫垂死。」眾弟子曰:「為之奈何?」尊者曰:「吾已燒香咒神,乞遣神兵遙護救之。」眾人曰:「待神兵救護,恐事勢已去,莫能及矣。」尊者曰:「可保安樂無虞也。」越二月,市香弟子還,將遭難事白尊者曰:「某月某日,弟子行至某處,陡然一夥強人數以百計,狀貌凶狂,器械整飭,來劫弟子市香之物。弟子以供佛之物,或可以止其殘暴之為,卒而賊心不可變,必砍得弟子之物。既欲得物,必劫傷弟子之命,弟于此時寧死不肯以市香之物輕與賊。強人惡我硬命,攜刀將見殺,忽聞空中一陣香氣飄下,氣中盡有天兵神將持刀殺來,殺得擄劫賊人十傷九死,東竄西逃,大相呼曰:“救兵已至,威猛驚人,盍舍之而去。」眾人曰:「吾師早已有言,被劫之事不誣,救護之言有準,吾師真神人也。」大相驚服。有詩為證:
市香西域遇強良,打擄金銀把命傷。
馥郁香中神將至,等閒殺得賊逃亡。
尊者嘗與石虎共坐中堂,商榷兵謀,並講談佛法。忽心驚謂虎曰:「幽州今日有火災,其光赫赫,其勢炎炎,貨物煨燼無餘,人民焦頭爛額,誠可憫哉!」虎曰:”法師當降無上甘霖,滅此一方紅艷。”尊者曰:「下民有難,吾當救之。」對虎取酒望空中灑之,隨舉掌一視,笑謂虎曰:「火已解矣。一人有慶,兆民賴之,今日火滅之謂也。」敬擎杯相賀。虎曰:「倏爾火起,倏爾火滅,非禪師無此明見,非禪師無此救援。來日按驗得真,虎當事先生如神明。」次日,虎遣使往幽州按驗,後使回報云:「某月某日,幽州四處火起,其勢熾盛,撲滅不可得,人民對面悲號,不瞬息間,屋舍貨財頓成焦土。忽見西南方上有朵黑雲飛來,驟降傾盆大雨,其火始滅,所下之雨,一片酒氣熏人。臣奉命按驗幽州,得于官民所談者如此。」虎大驚,嘆曰:「神哉!異哉!皆禪師住日之言,吾得聞于未驗之先者也。使于驗之,考其真實耳,今鑿鑿無妄,真神人也。筮龜不靈于此矣,吾當以神事之,不宜以人待之矣。」有詩為證:
對虎同談佛與兵,幽州不意火災興。
西南灑雨為摧滅,深信禪師是神星。
石虎建武十四年,尊音在洛陽公署獨坐,弟子彬彬侍立左右,因髮長嘆曰:「為人未了真,夢中夢,身外身,雖有幻質,空塵將焉用之。」為作偈曰:
圖形期自見,自見卻傷神。已是夢中夢,更逢身外身。
水花凝幻質,墨彩聚空塵。堪嘆余兼爾,俱為未了人。
尊者見石氏殘虐不仁,氣數垂滅,因與眾門人談論國家興廢。尊者曰:「興廢之機,數已預定,只難對人言,泄之恐罹大患。」弟子法祚問曰:「帝王自有真神,器非苟得,理固有然,第此邦之事,非關中華大統,獨不可與明乎?古人以人為鑒,先日之談,後日符驗,老師對弟于闡之亦無不可。」尊者曰:「天機雖難輕泄,人事則有先知,國家之事,吾不及見,子當驗之。戊申禍亂將萌,己酉石氏當滅。變生而始去,非見幾之智,國滅而身與俱,非保身之道,吾未及亂,當先化矣。」是年十二月八日,尊者圓于鄴宮,春秋一百一十有七,時晉穆帝永和四年也。石氏之事,果如所談。弟子乃為建塔。有詩為證:
洛陽公署獨徘徊,因與諸徒論未來。
石氏滅亡機已定,戊申己酉聽春雷。
第十八尊 現相羅漢
大樹龍王尊者,秦時人,生於西印度國,修持于城北大山樹下,因名龍樹王。聚徒五百,嘗從樹下講經設法,因太子云自在請毗羅尊者于本山石室禪寂,遂得聞其宗旨。嘗謂門人曰:“釋氏之教,本有真源正派,若毫釐之差,千里之謬,我昔日是也,苟非毗羅老師印正,終日雖與汝等樹下講經,絶似夢中對人說話,只幻妄耳。汝輩入我法門,腳跟不可不仔細立定,認得真則點化易,渺茫恍惚,終於釋家之道泮渙不相入矣。吾有金針數言,汝輩當時時紬繹:
一葉扁舟泛渺茫,呈橈舞棹別宮商。
雲山水月都拋卻,贏得莊周一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