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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機器的資本主義應用,一方面創造了無限度地延長工作日的新的強大動機,並且使勞動方式本身和社會勞動體的性質發生這樣的變革,以致打破對這種趨勢的抵抗,另一方面,部分地由於使資本過去無法染指的那些工人階層受資本的支配,部分地由於使那些被機器排擠的工人失業,製造了過剩的勞動人口,這些人不得不聽命于資本強加給他們的規律。由此產生了近代工業史上一種值得注意的現象,即機器消滅了工作日的一切道德界限和自然界限。由此產生了一種經濟上的反常現象,即縮短勞動時間的最有力的手段,竟成為把工人及其家屬的全部生活時間變成受資本支配的增殖資本價值的勞動時間的最可靠的手段。古代最偉大的思想家亞里士多德曾經幻想過:
”如果每一件工具都能按照命令,或者,甚至按照自己的預想去完成它所擔負的工作,就象代達羅斯的工藝品那樣自己會動作,或者象赫斐斯塔司的鼎那樣會自動執行祭神的工作,如果織布的梭會自己織布,那末師傅就不需要助手,主人就不需要奴隷了。”
西塞羅時代的希臘詩人安諦巴特洛斯,曾歌頌碾谷的水磨這種一切生產機器的最初形式的發明,把它看作是女奴隷的解放者
447和黃金時代的復興者!「異教徒!噢,這些異教徒!」他們對政治經濟學和基督教一竅不通,就象機智的巴師夏和在他以前的更聰明的麥克庫洛赫在這方面毫無發現一樣。現代庸俗經濟學仍然在這方面毫無進展。例如,他們就不瞭解機器是延長工作日的最可靠的手段。他們也許會辯護說,一個人受奴役是使另一個人獲得充分發展的手段。
但是,要鼓吹群眾受奴役,以便使少數粗野的或者沒有多少教養的暴發戶成為「卓越的紡紗業主」、「了不起的香腸製造業主」和「有勢力的鞋油商人」,那他們還缺少專門的基督教器官。現代庸俗經濟學則辯護說,因為少數粗野的或者沒有多少教養的暴發戶具有成為「卓越的紡紗業主」、「了不起的香腸製造業主」和「有勢力的鞋油商人」的天生稟賦,所以群眾應當受奴役,以便這少數人能夠發展和發揮他們的稟賦。
(c)勞動的強化
資本手中的機器所造成的工作日的無限度的延長,使社會的生命根源受到威脅,結果象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引起了社會的反應,從而產生了受法律限制的正常工作日。在正常工作日的基礎上,我們前面已經看到的勞動強化現象,就獲得了決定性的重要意義。在分析絶對剩餘價值時,首先涉及的是勞動的外延量,而勞動的強度則是假定不變的。現在我們要考察外延量怎樣轉化為內含
448量或強度。
不言而喻,隨着機器的進步和機器工人本身的經驗積累,勞動的速度,從而勞動的強度,也會自然增加。這就是現代庸俗經濟學所謂的「學習曲綫」。例如,英國在半個世紀內,工作日的延長同工廠勞動強度的增加一直是同時併進的。但是很明顯,如果一種勞動不是一時的發作,而是日復一日有規律地劃一地反覆進行,那末必定會出現這樣一個時刻,這時工作日的延長和勞動的強化會互相排斥,以致要延長工作日就只有降低勞動強度,或者反過來,要提高勞動強度就只有縮短工作日。
自從工人階級不斷增長的反抗迫使國家強制縮短勞動時間,並且首先為真正的工廠強行規定正常工作日以來,也就是說,自從剩餘價值的生產永遠不能通過延長工作日來增加以來,資本就竭盡全力一心一意加快發展機器體系來生產相對剩餘價值。同時,相對剩餘價值的性質也發生了變化。一般地說,生產相對剩餘價值的方法是:提高勞動生產力,使工人能夠在同樣的時間內以同樣的勞動消耗生產出更多的東西。同樣的勞動時間加在總產品上的價值,仍然和以前同樣多,雖然這個不變的交換價值現在表現為較多的使用價值,從而使單個商品的價值下降。
但是,一旦強制縮短工作日,情況就不同了。強制縮短工作日,有力地推動了生產力的發展和生產條件的節約,同時迫使工人在同樣的時間內增加勞動消耗,提高勞動力的緊張程度,更緊密地填滿勞動時間的空隙,也就是說,使勞動凝縮到只有在縮短了的工作日中才能達到的程度。這種壓縮在一定時間內的較大量的勞動,現在是算作較大的勞動量,而實際上也是如此。現在,計量勞動時間的,除了它的「外延量」以外,還有它的密度。
現在,十小時工作日中一個較緊張的小時,同十二
449小時工作日中一個較鬆弛的
11/
5小時相比,會包含相同的或者更多的勞動,即已耗費的勞動力。因此,較緊張的一小時的產品同較鬆弛的
11/
5小時的產品相比,會具有相同的或者更多的價值。撇開相對剩餘價值由於勞動生產力的提高而增加不說,現在,例如
31/
3小時剩餘勞動和
62/
3小時必要勞動,也會和從前
4小時剩餘勞動和
8小時必要勞動一樣,給資本家提供同樣大的價值量。對這種勞動強度的變化,現代庸俗經濟學毫無發現。
參見其最著名的生產函數論文:Cobb, C. W. and P. H. Douglas,
1928. A Theory of Production.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8(
1):
139-
165.
現在要問,勞動是怎樣強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