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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一家庸人報紙《旁觀者》1866年5月26日報道,在曼徹斯特金屬絲加工公司實行資本家和工人合夥經營以後,「第一個結果便是材料的浪費突然減少,因為工人理解到,他們沒有理由比對待資本家的財產還更厲害地浪費自己的財產,而除了黃帳以外,材料的浪費大概是工廠虧損的最大原因了」。該報又發現羅契得爾合作實驗的根本缺點是:「這些實驗表明,工人組合可以有成效地管理商店、工廠以及几乎一切工業形式,這些實驗大大改善了工人本身的狀況,但是它們卻沒有給資本家留下明顯的位置。」多麼可怕啊!它們也使得現代庸俗經濟學假定工人缺乏資本家所具有的經營能力,成為一種純粹的誣衊。同樣可怕啊!其次,僱傭工人的協作只是資本同時使用他們的結果。
他們的職能上的聯繫和他們作為生產總體所形成的統一,存在於他們之外,存在於把他們集合和聯結在一起的資本中。因此,他們的勞動的聯繫,在觀念上作為資本家的計劃,在實踐中作為資本家的權威,作為他人意志——他們的活動必須服從這個意志的目的——的權力,而和他們相對立。
因此,如果說資本主義的管理就其內容來說是二重的,——因
368為它所管理的生產過程本身具有二重性:一方面是製造產品的社會勞動過程,另一方面是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那末,資本主義的管理就其形式來說是專制的。隨着大規模協作的發展,這種專制也發展了自己特有的形式。正如起初當資本家的資本一達到開始真正的資本主義生產所需要的最低限額時,他便擺脫體力勞動一樣,現在他把直接和經常監督單個工人和工人小組的職能交給了特種的僱傭工人。正如軍隊需要軍官和軍士一樣,在同一資本指揮下共同工作的大量工人也需要工業上的軍官
經理和軍士
監工,在勞動過程中以資本的名義進行指揮。
監督工作固定為他們的專職。政治經濟學家在拿獨立的農民或獨立的手工業者的生產方式同以奴隷製為基礎的種植園經濟作比較時,把這種監督工作算作非生產費用。【凱爾恩斯教授在指出「對勞動的監督」是北美南方各州奴隷制生產的主要特點以後,繼續說道:「因為農民所有者得到他的土地的全部產品,所以用不着其他的勞動刺激。在這裡完全不需要監督」
凱爾恩斯《奴隷勞力》第48、49頁。
】相反地,他在考察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時,卻把從共同的勞動過程的性質產生的管理職能,同從這一過程的資本主義性質因而從對抗性質產生的管理職能混為一談。資本家所以是資本家,並不是因為他是工業的領導人,相反,他所以成為工業的司令官,因為他是資本家。工業上的最高權力成了資本的屬性,正象在封建時代,戰爭中和法庭裁判中的最高權力是地產的屬性一樣。【因此奧古斯特·孔德及其學派可以象證明資本家老爺的永恆必要性那樣,去證明封建老爺的永恆必要性。
】這種障眼法是現代庸俗經濟學生存的基石。
369工人作為勞動力的出賣者和資本家進行交易時,是自己勞動力的所有者,他只能出賣他所佔有的東西,出賣他個人的、單個的勞動力。這種關係,決不因為資本家購買的不是
1個勞動力而是
100個勞動力,或者說,他不是和
1個工人而是和
100個互不相干的工人簽訂合同,而有所變化。資本家無須讓這
100個工人協作就能使用他們。因此,他支付的是
100個獨立的勞動力的價值,而不是
100個結合勞動力的價值。
工人作為獨立的人是單個的人,他們和同一資本發生關係,但是彼此不發生關係。他們的協作是在勞動過程中才開始的,但是在勞動過程中他們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他們一進入勞動過程,便併入資本。作為協作的人,作為一個工作機體的肢體,他們本身只不過是資本的一種特殊存在方式。
因此,工人作為社會工人所發揮的生產力,是資本的生產力。只要把工人置於一定的條件下,勞動的社會生產力就無須支付報酬而發揮出來,而資本正是把工人置於這樣的條件之下的。因為勞動的社會生產力不費資本分文,另一方面,又因為工人在他的勞動本身屬於資本以前不能發揮這種生產力,所以勞動的社會生產力好象是資本天然具有的生產力,是資本內在的生產力。只是好象。
古代亞洲人、埃及人、伊特刺斯坎人等等的龐大建築,顯示了簡單協作的巨大作用。
「在過去的時代,這些亞洲國家除了民用的和軍事的開支以外,還有剩餘的生活資料,可以用於華麗的或實用的建築。這些國家可以指揮几乎全部非農業人口的手臂,而對這些剩餘生活資料的唯一支配權又完全屬於君主和祭司,所以它們有能力興建那些遍佈全國的宏偉紀念物…… 在移動巨大的雕像和龐大的重物方面,當時的搬運本領令人驚訝,在這方面恣意濫用的几乎全是人的勞動。光有勞動者的人數和他們的努力的集中就夠了。我們看到巨大的珊瑚礁從海底升起形成島嶼和陸地,雖然每一個珊瑚蟲是渺小
370的、微弱的、不足道的。
亞洲任何一個君主國的非農業勞動者,除了自己個人的體力以外,很少能貢獻什麼,但是他們的數量就是他們的力量。由於存在着指揮這些群眾的權力,就產生出這些巨大的建築。正是由於勞動者賴以生活的那些收入都集中在一個人或少數人的手裡,才使這一類事業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