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您的才能,您已經使一般批評者折服,您已經使他們傾倒。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您並沒有向任何人去倣傚,也不和任何人相似。而這也是您能成名的一個秘訣。
今天,有機會歡迎您來,我們戲劇電影作家協會感到榮幸和高興。原諒我們屈尊枉架,增添了您的麻煩。我們十分希望您來到我們當中,聽我們告訴您:我們是多麼敬愛您,您確是屬於我們這個協會的。因為,在您的影片中,故事都是卓別林先生寫的。
同樣,音樂是他作的,片子是他導演的。此外,作為一位喜劇演員,他的表演也是第一流的。
在這裡,您可以會見一些法國作家,戲劇作家,電影劇本作家,作曲家,製片人:所有這些人,和您一樣,都以不同的方式熟悉了您所知道的艱苦工作,知道這工作是光榮的,但也是需要作出自我犧牲的,他們都有着同樣的抱負,那就是:要使群眾受到感動,獲得快樂;要讓他們看到生活中的種種悲歡離合;要描繪那種對失去了愛的恐懼;要同情那些無端受害的人;要滿懷希望,本着和平與友愛的精神,去彌補那受到損壞的部分。
謹向您表示感謝,卓別林先生。
簽名羅歇·費迪南法蘭西喜劇院特意為這位喜劇大師,演出一場莫里哀的名劇《唐璜》,由全法的一流藝術家獻演。喜劇院的學生們穿著
18世紀的學校制服,舉着亮堂堂的銀燭架,把卓別林和烏娜迎送進坐滿了歐洲最美麗的婦女們的樓廳……
《法蘭西文學報》社長、名詩人路易·阿拉貢,打電話給卓別林,說美術大師畢卡索、著名哲學家和作家保羅·薩特想與他見面。於是卓別林邀請他們共進晚餐,並在裡茨大飯店他的套間會晤。由於畢卡索是法國共產黨人,卓別林負責宣傳的助手哈里·克羅克知道後,極力反對:「這樣,咱們離開美國以來所做的工作都白搭了。」卓別林堅持要見:「可是,這兒是歐洲又不是美國,何況這三位都是世界名人。」但據法國的電影史學家喬治·薩杜爾考證,薩特當時沒有參加這次會晤。
那天晚上,畢卡索領卓別林夫婦到塞納河左岸,參觀他的畫室。到達那兒後,他們看見畫室下面那層樓的一家住宅門口掛了塊牌子,上寫「敝寓非畢卡索畫室——請再上一層樓”。他們登上了一間很寒磣的樓,由於停電,人們點上打火機和蠟燭,才看見房頂只有一隻光溜溜的燈泡,房內只有一張舊鐵床和幾把椅子,牆角下堆着積滿灰塵、價值連城的舊油畫。烏娜碰了一下什麼,卓別林跟她開玩笑:“小心點,你剛纔在
100萬美元上踢了一腳。」
說得烏娜心驚肉跳,而畢卡索從地上隨手拿起來介紹的,確實是上個世紀塞尚的名畫。他又拿起一幅,更高的。卓別林他們看了
50來幅,眼紅的恨不能馬上把它們從畢卡索的「垃圾堆」中全都「解救」出去。
在羅馬,卓別林受到了與在法國同樣的禮遇,意大利電影界的名流柴伐蒂尼、維斯康蒂、羅西里尼、德·西卡等,與影迷、群眾到機場歡迎。總統和部長們接見了他,政府向他授予勛章,埃依諾地總統出席了
10月
22日《舞台生涯》在羅馬的首映式。
一件好笑的事也在首映式前發生:意大利美術部長陪同卓別林去電影院時,建議他繞過一萬多狂熱的影迷從後門進入。卓別林認為這麼多人等候在影院外,想與他見上一面,為禮貌起見他應從正門走。他堅持這樣,部長也就不再說「可以省卻一些麻煩”的話了。於是卓別林下車後,走到路當中,學着戴高樂的姿勢向隔繩外的人們揮起了雙臂。
突然,番茄、捲心菜呼嘯着向他扔過來。意方翻譯見在首善之區發生了如此失格之事,傷心地說:“真沒想到在我國會發生這樣的事呀。」
卓別林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影院後,忍不住哈哈大笑,美術部長、翻譯也只好跟着笑了。原來閙事的是一些新法西斯主義者,他們沒忘記卓別林在《大獨裁者》中對原意大利統治者墨索里尼的嘲諷。警方當場逮捕了
4人,問卓別林是否起訴。卓別林寬容地說,他們還是一些年輕的孩子,只是示威,並沒使用暴力。
於是,事情就了結了。
《舞台生涯》在意大利的公映,也盛況空前。早在
12月
22日首映前
10天,一張票就被倒票的「黃牛」們「炒」到
1.
5萬里拉的高價了。所以,儘管影片在美國受到冷遇,但它在整個歐洲和世界各地的收入,超過了卓別林此前所拍的任何一部影片。
在羅馬期間,卓別林像在別的歐洲城市一樣,較少獃在飯店裡。經常外出,參觀歷史、文化古蹟和博物館,經常跑到貧民區觀察貧困人們的生活……
他們回到倫敦後,就面臨着一大家子的安居問題了。卓別林本人固然想留在倫敦,烏娜也說過「我喜歡倫敦」。但他們不知道在美國加州出生的四個年幼的孩子,是否適應倫敦的氣候?
再加上擔心貨幣限制使用的問題,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這時,一個朋友勸他去瑞士。
於是
1952年秋,他們抽空到了歐洲的「心臟」瑞士,那個令世人神往的美麗、寧靜和中立的國度。在那裡,他們下榻在名城洛桑日內瓦湖畔的湖濱旅館。
精明能幹的烏娜在
1953年初,抽空閃電般地回了一趟美國。她代表卓別林出席了聯美公司的董事會,解決卓別林在這家公司和其他地方的股權問題。然後她再去洛杉磯,從銀行的保管箱中取走了所有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