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切斯特快活地叫著,樓內的火力點一個個地啞了下來。
突擊隊員再一次開始衝鋒。有的人已經接近樓底。
突然,寺田的身後,響起了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槍聲,許多突擊隊員背部中彈,恨恨地死在了大樓前。
「是秀之,這個混蛋。」
寺田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閃閃的生光中他彷彿看見秀之在嘲弄自己,他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突擊隊員從樓外撤了下來,寺田淸醒過來,立即把自己的全部人馬,分成兩組,一組迎擊背後之敵,一組繼續攻大樓,他知道,只有進入了大樓,才能有抵抗的依託據點,在大樓外的草坪上,自己是暴露在對方槍口下的。
「拿炮來。」
寺田不再猶豫,突擊隊員立即架起了幾門迫擊炮,寺田是武器的崇拜者,在三大勢力中,他的裝備最新,火力也最猛。
幾門迫擊炮架了起來,一輛卡車用鐵板擋住前部,駕駛員準備對著大樓方向開去,這是寺田以前爲了防備萬一而想出來的辦法。
卡車一下子變成了坦克,突擊隊員聚集在卡車后,幾陣炮聲響過,大樓搖搖墜了。卡車開動起來,向大樓衝了過去。
臨近大樓了,大樓上只剩下稀疏的幾聲槍響,突擊隊員們衝了進去。寺田命令突擊隊員撤進大樓,在大樓四周,組織抵抗。
樓內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具屍體,大部分被炸得血肉模糊。
寺田淸理了一下自己的突擊隊伍,死傷已有三分之一。四周靜悄悄的,秀之暫時停止了攻擊。
秀之沒想到寺田的火力那樣猛,樓內的敢死隊員竟然頂不住,他氣得大叫大嚷?開始重新組織力量。準備再一次攻擊。
樓內的取死隊員是手中的精銳,秀之一下子也元氣大傷了,他兩面夾擊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進攻又開始了,秀之打紅了眼,他孤注一擲,一定要幹掉寺田。
寺田爬上了樓,在一個窗戶后隱蔽下來,四下搜尋著。
月光如水,大地明晃晃的,寺田過人的眼力一下子發現遠處秀之的指揮車,他依稀瞄準著,憑著感覺放了一槍。
秀之正坐在指揮車裡,莫名其妙地有種危險感,他看著四周,全是自己的人,再看看對面的大樓,直覺讓他猛一低身。
「叭!」
一顆濕切斯特超級Ⅲ型子彈穿透了車窗玻璃,打進了坐椅背上,離秀之的背部只有幾公分。
「寺田,你混蛋。」
秀之知道只有寺田才有這麼好的槍法,他暴珧如雷,搶過一支輕機槍,對著大樓亂放一氣,然後大聲命令敢死隊員:
「衝上去,殺了寺田。」酷烈的戰鬥持續著,雙方人越打越少。
雙方都打紅了眼,誰也不知道危險在向雙方逼近。
秀之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秀之身邊的人倒下了一排,秀之趕緊臥在地上。
「哪裡打的槍?」
「一定是石原。」
秀之的隊伍開始亂了起來,倖存的一些敢死隊員開始逃跑了。
「你們聽聲,你們聽著,停止抵抗,全體停止抵抗,我們是警察,我們是警察,再說一遍……」
一陣威嚴的喇叭聲傳了過來。
「你們已經全部被包圍了,你們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已經不堪一擊了,你們趕快投降,交出元兇,才有出路。」
喇叭聲繼續響著。
秀之清點了一下四周的敢死隊員,除了死傷和逃跑的之外,只剩十幾個人了。
寺田也聽見了警察喇叭聲,在第一聲聲音傳來時,他立即就明白過來了。
他恍然看清了自己先前感覺到的是什麼,他明白了石原敗走的原因,這,全都是在一瞬間。
他們三股勢力的存在,使警察不敢對任何一方下手,警察害怕自己腹背受亂,現在,一旦他們自相殘殺,警察就只待坐收漁人之利了。、
這是一個老而又老卻行之有效的方法。
「真混蛋!」
寺田罵著自己,開始重新組織隊員。剩下的也只有二十幾個人了。
他感到一陣悲哀,就這幾個人,是怎麼也打不過警察的。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立即聯合樓外的秀之。雖然大家不共戴天,但在對付警察這一點上,卻是有共同語言的。然而,秀之的情況也許比自己更慘。
難道束手待斃嗎?
寺田開始尋找退路。
在明亮的月光下,樓的四周全停滿了警察的汽車,警察人數估計是自己的數倍,退路被切斷了。
「衝出去?」
寺田用詢問的眼光掃視著集合在自己身邊的一群突擊隊員。
大家面色冷峻,個個抱著必死決心。
寺田用袖口擦了檫發漠的溫切斯特槍。
此時秀之也正從懷裡掏出他的盧卡P
七響手槍。
他知道這一次不能倖免了,他從前死裡逃生的次數太多了,這次恐怕再也不會有好運氣了。
死對他來說,太容易了,他早也有準備了,但他不願就這樣死去。
「太丟人了,」他嘟噥著。
他不知道這次行動怎麼會出這種錯,居然會忘了提防警察。
這些日子裡,在諾里尼的鼓動下,他為霸主夢而激動著,忘了其他的一切。他暗自懊悔不已。
「衝出去,死也要像個死樣兒。」秀之知道他手下剩下的這十幾個人會怎樣想,他不必洵問他們意見。
每個人往自己的身上儘可能多地裝上子彈,大家一聲不吭地等候著。
「如果有誰衝出去,」秀之說道,「那麼,弟兄們的身後和妻子兒女的撫養之事,就都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