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並肯定把那手提包藏在這個樹林里了,可這樣的話,即便是櫻井自已,如不把它放在一個有特徵的地方,也是無異於大海撈針的。朝倉點點頭,朝樟樹梢望去。
幸好朝倉常備著手電簡,10多分鐘后。朝倉在第七順老樟樹上發現了綁在那上面的手提包。在此期間。朝倉又給正在恢復知覺中的櫻井重重一擊。
拿著手提包從樟樹上下來,朝倉拉開拉鍊看了一下里面的東西,在小手電昏黃色的燈光下,那20疊錢看上去像是正在靜悄悄地呼吸著。
朝倉呼吸艱難,覺得像是要射精似地興奮,閉上了眼睛等睜開眼睛時,朝倉又恢復了冷靜他從口袋裡取出櫻井的那支25毫米口徑的勃朗寧,看了看之後。拭去上面的指紋,又放回到櫻井的褲袋裡。
要是眼看著櫻井將被東和油脂雇來的殺手輕而易舉地打倒的話那是太不夠味兒了。於是,朝倉把能夠與殺手對打的武器都留在櫻井那裡了。
且慢,要是昏迷了的櫻井得了肺炎就不好辦了。於是朝倉又朝他身上蓋了很多落葉。然後拎著手提包走出了樹林,他沒有忘記戴上手套。
朝倉本想即使有人聽到了22毫米口徑手槍發出的槍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是槍聲的。看來朝倉這一料想是對的。沒有人跑到停著摩托車的凹凸路上來。
朝倉從摩托車的行李箱裡取出帆布和自己原來的車牌,換下了那塊 B車號。把它放進行李箱。
把裝著錢的手提包放進行李箱,再將那塊帆布蓋上去捆牢。然後朝倉打開發動機,一溜煙繞道回到了世田谷上北澤住處。到達時已近10點鐘了。他把摩托車停在「 T R4」車旁,拿出行李箱裡的手提包。
一走進房門,朝倉就給石油護點上火,脫下了安全帽和護目鏡。點著的油爐幾乎聞不到有什麼臭味。不久,由榻榻米、米飯、紙等組成的吃飯間溫度漸漸升高了。
朝倉把錢全倒在白天也不整理的「萬年床」的被子上,取下紙封。開始一張一張地數起來。確實是2000萬,一張也不少。朝倉高興得把身體投進錢堆里滾來滾去。將紙幣一把一把地拋向空中,紙幣像雪花片似地飄來飄去。
他把這一大堆的紙幣一古腦兒塞進了被子底下,來到小倉庫的地下室。
澆鑄地下室洞壁的水泥已經幹了。用條木框住的水泥蓋也幹了,朝倉找來鎯頭把木條敲碎。
他抱著足有30公斤重的水泥蓋拿到那個洞口試了試,把不合的地方用銼刀銼掉,混凝土堅硬異常,被挫得火星四濺。
這樣幹了一個鐘頭左右,蓋子終於能合上洞口了。就像鑲嵌上去的一般,以至合上去就取不出來了。朝倉只得又用鋼鑿和銼刀在水泥蓋上挖了個手指大的洞。這樣總算能打開蓋子了。
朝倉滿意地回到了吃飯間,把錢重新裝回手提包里,又從院子里的摩托車行李箱裡取出了 B號車牌。
他把這些全部扔進了那個地洞里之後,他又打開地下室的櫃子,取出柯爾特自動手槍、子彈箱,分成兩部分的毛瑟快槍、銀帽子彈和兩袋海洛因。把它們也統統藏進了地洞。
蓋上洞蓋。好,明天再去買些木板來鋪在混凝土地面上,然後擺上一張大工作臺,這樣一來即使竊賊闖進來也發現不了這個暗洞了,朝倉想。
一回到已被爐火烘熱了的吃飯間。因勞作而出了汗的朝倉便覺得有點窒息。他擰小了爐火,將小口徑「路戈」放進枕頭底下。然後鉆進了被窩。儘管他覺得已累得不行,但神經仍然很興奮,一時難以入眠,他又想到了櫻井,不知那傢伙是不是回鬼子母神了,還是被後來追上來的殺手逮住了?他真想看看那兩個殺手是如何處置櫻井的。
可要是沒有動武而研究起現場來,說不定自己要受牽連了。不管他,今晚就只有這樣一動不動了,等明天再說。朝倉閉起眼睛,用英語數著數,想使自己鎮靜下來。一直數到了1000還是沒有睡意,反而又燃起了騷動不安的悄欲。「要是能揍著個女人,也許神經會安寧下來的。」他想。
朝倉「呼」地爬了起來,就那樣穿著肥大的睡衣拿著「 T R4」的鑰匙來到了已冷得結了冰的院子,一坐進駕駛室,人就像掉進了冰窟里一樣。
他狂暴地提起了風門,一擰電門鑰匙,發動機便咆哮了起來。轉速錶指針迅速升到了每分鐘2300轉。他把風門推回一半,讓發動機在1500轉處運轉,進行預熱,然後回到了屋內。
他進了廚房用煤氣燒了熱水,洗去了手和臉上的油脂,然後穿上西裝。爲了慎重起見,他取出塞在枕頭底下的「路戈」,插進了褲子後側,右手拎著帽子。關上石油爐,鎖上了房間門,朝倉又回到了「 T R4」,一看水溫已升到40℃了,朝倉便推回風門,打開暖氣開關。不一會兒。前窗凝結的一層冰花開始溶化了。
中途,朝倉去馬東力上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參宮公離的京子房間的電話。他想過些天得去電話經紀人那裡問問,也給自己上北澤住處裝部電話機。話筒里傳來拿起聽筒的聲音,並立即傳出焦灼不安的小泉財務處長的聲音:「是我、金子君嗎?」
「……」
朝倉馬上擱下了電話。原來小泉就在京子房間里。他媽的。今晚上自己是見不到京子了。
且慢,小泉不是在問是不是金子嗎?這很可能是小泉正在為櫻井的事而焦急地等待金子的聯絡。看來小泉把京子房間的號碼只告訴了膽小怕事的金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