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父亲一直隐藏在暗中,不过,现在不同了,父亲开始朝望总理的交椅了。大概你也知道,在保守党内,不仅产生了派系,而且出现了分裂。象历届一样,保守党的执政部门已失去统治能力了,这种情况更是父亲发挥特长的时候。只要有钱,就能调动几个派系。从金额上来看,大概需要三、四十亿日元吧!作为能买到一国首相的交椅来说,倒是很便宜的。」
「想用这些金块来买首相的交椅了吗?」
「不错,这大概就是政治家的美梦吧。三十年来,父亲一直未中断过追查金块去向的行动,现在也许已到可以发掘金块的时机,但父亲又别开新花,这就是想得到首相的交椅。也许这是一朵黑色的花,但是,不管怎么说,父亲是倾入了全部精力的……」
「……」
「还是回到开始的问题上吧!」这时,中臣克明突然又露出苦闷的表情,看着雪江千沙和仁科。
「过去的事情,是没办法的,让时间来解决吧!我建议,在我们三人中,怎样看待父亲,随自己的便。但是,血缘是不可否认的,三个异母兄妹难得这样相会,我想,今后不会选择互相残杀的道路吧。」
中臣克明满满地喝了一杯酒后说:「我赞赏你那抑郁的神态,具有你这种不屈不挠性格的人是少见的,如果你能得到金块而收起报复心的话,我保证给你一半金块。」
「我还是都句话,办不到!」
「是吗?」
「对!」仁科喝干了剩下的威士忌。
「那么,无论如何,你也要杀死父亲吗?」
「我正是为此才活下来的,我与你们的生活经历不同,少年时代,当知道了自己的出生秘密之后,曾想过自杀,不能象你一样,成为超自然的冷漠的狩猎家。」
「没办法。」中臣克明冷静地点着头。「我是不会让你杀父亲的。看来,只有和你斗到底了!」
「我奉陪!」
「那就这样吧!」
「那我要走了!」仁科站起身来。
「等等!」雪江千沙挽住仁科的手,「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三个兄妹刚见了面就……」千沙几乎哭出声来。
「对不起,这是没办法的事!」
「不,我不死心!」雪江千沙脸色苍白浑身颤栗着喊道。
仁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门口。
4
九月六日午后,山泽和仁科乘根室本线车来到新得,又从那里坐吉普车驶向富春牛河的道路终点。
他们扔下吉普车,沿河而上。途中有富春牛温泉,登山路就从这里北上,路标上写明:步行四小时就能到达以草原植物群集而著名的沼泽带。
山泽带着仁科在河边一条好象钓鱼人和徒步旅行者踏出来的小径行走,不一会儿,这条小径也消逝了。
「在这样深的密林中,有森林管理署的小屋吗?」仁科感到怀疑。
「马上就到了。」山泽站下来拭着汗水,看着地图说,「这一带好象熊很多,最好事先做好准备,以便随时都可射击。」
「用手枪与熊斗吗?」
「有备无患嘛!而且,这是口径4.5毫米的手枪,只要射中致命处,还是可以打死熊的。」
「噢!」
行走了将近一小时,山泽停下来说道:「那就是。」
看得见,在针枞林中,有一间已开始腐朽的木板小屋,正在冒着炊烟。
「中臣已经来了吗?」
「还没有。两天前,他的同伙到这里来设置了固定帐篷。估计两、三天内,中臣克明就会赶来的。」
「我的帐篷呢?」
「就在那儿!」
二十分钟左右,两人到达了那里。
「的确是选择了一个很巧妙的地方啊!」仁科很佩服,平坦的岩石上,有个不太深的洞,中间支着帐篷,周围生长着茂密的岳桦树,岩石前面的岳桦树枝已被削断,从洞口就可以俯视中臣克明一行的固定帐篷。
「大概要进行持久战,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山泽指着帐篷说。
仁科看了一下,水、威士忌、罐头、饭盒、汽灯、登山鞋、抓钩,绳子……一切必需品都准备齐了。
「你干什么呢?不监视我吗?」
「我在别处设有帐篷,没有必要监视你。必要的时候,就对你进行麻醉分析。」
「是这样!」
「再对你说一下吧,组织把重点放在这里,你只要看看中臣到这儿来时的干劲就清楚了。大概自卫队特殊部队也会从什么地方赶来,过几天,如果搞清了地点,组织就会派专门的杀人集团来。」
「到那时,杀掉我的指令也就下达了吧?」
「这由你自己判断,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谢谢你的好意!」
「你一个人干吧!我回去了。」山泽转过身,走了两、三步又站下来,「如果中臣克明来了,就用规定呼号联系,平时,也让收发报机处于工作状态,在这以前,可以先查看一下周围的地形。」
说完,山泽走了。
仁科目送着他,把威士忌倒进耐酸钢精杯里。
远处,山峰上空的云彩里,浮现出一对男女的幻影,那是中臣克明和雪江千沙。
「异母兄妹?」
仁科小声哺咕着。
5
在仁平素津山麓,仁科遇见了一位老人。老人在河边盖了一间茅屋。老人坐在茅屋前,望着河流。
「您好!」仁科上前招呼道。
老人没吭声,盯着走来的仁科。当仁科走到他旁边时,老人的视线又回到流水上,脸上毫无欢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