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巴是個身高二米,體重二百五十公斤的彪形大漢。他正在對著電話筒嚷嚷。他赤身裸體,單膝跪在他面前的白種金髮女郎也一絲不掛……確實夠荒淫的。那屋裡有十二個姑娘,歐洲血統、亞洲血統和黑人血統各有四人。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間里充滿了鴉片煙的煙氣。俯臥在床上的四五個姑娘,吸著精製的鴉片煙槍。
片山反手把門關上。窮巴盯著片山看,無意識地用著與巨大的身軀不適應的敏捷動作扼住姑娘的咽喉,把她悶昏過去。接著他發出獅子般的吼叫,雙手捶著自己的胸膛。姑娘們好像是被麻藥麻醉似的,發出傻乎乎的笑聲。
「沒有禮貌的人。」窮巴喊道。
從拋石器里飛出來的彈匣打進了窮巴的胸膛,嵌進了他厚厚的肉里,但他只是在那一瞬間踉蹌了一下。片山趕緊把一個槍栓用拋石器彈進了窮巴的腹部。窮巴單膝跪下,但又猛地站了起來。片山再把一顆銅釦向他的額頭彈去。窮巴下潛避開了它。此刻他已逼近到離片山不足二米的地方,兩隻巨手向片山伸來。
片山的小刀流星般地一閃。窮巴兩個手腕的肌腱被割斷了,他向片山一頭撞來;片山又敏捷地往邊上一閃,彎下腰來割斷了窮巴右膝的軟骨。窮巴發出一聲嗥叫轟然倒了下去,右膝向旁邊彎曲著。片山又把那右膝割斷了。割斷的右腳曲在窮巴前面;窮巴眼睛翻白昏厥過去。血從傷口裡像水籠頭的水一樣涌出來。
片山用套索繩把窮巴膝蓋上面綁得緊緊的。即使那樣血還是止不住。他就用刀劈下椅子的一條腿,用它把繩子絞緊。繩子深深地嵌進了膝蓋的肉里,血總算止住了。接著他在窮巴的尾骨上踢了一腳。隨著一陣可怕的呻吟聲,窮巴甦醒過來了。看到眼前的自己被割斷的右腳,他邊吐黃水邊咳嗽,翻過身側躺著。
「救護車……給我叫救護車……我給你錢……馬上給你現金百萬美元……只求您救命!」他大聲號哭著。
「不用那麼大聲也聽得見,百萬美元在哪兒?」片山問道。
「金庫就在隔壁。」
「好極了,帶路!」
「我沒法動……你讓我怎麼走?」
「別裝腔了,我扶你站起來,然後單腳跳過去。」
「你是誰?……明白了,是跟龐薩號作對的殺人狂吧?」窮巴哼哼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有人打電話告訴你的吧?誰打的電話?」窮巴翻著白眼不說話。
「好吧,那就割斷你的右手腕。」
「別別,打電話的是路桑哥海上服務公司的經理,尤伯……」
「聽說路桑哥海上服務公司真正的經理是路桑哥治安警察總部部長加蓬古吧?」
「是的,快點叫救護車吧……」
「先去金庫,那兒還藏有麻醉藥吧?」
「海洛因、鴉片都給你,只是求你救命。」窮巴流下了眼淚。
片山使盡渾身力氣讓窮巴站了起來。渾身淌汗的窮巴用左腳跳著走。
隔壁金庫的保險櫃里,現金一百萬美元,海洛因五十公斤、嗎啡一百公斤和鴉片四百公斤,還有相當於三百萬美元的股票、十把手槍和二十個手榴彈。
「這是你的全部積蓄嗎?」片山一邊把百萬美元往一個大提包里塞,一邊問道。
「其他的在瑞士銀行,說給你聽你也拿不到,非要我本人去取才行。」
「不過,如果你完蛋了,存款就歸銀行了。」
「因此我不想死……求求您了。」窮巴一屁股坐在架子上,哀求著。
一萬張一百美元相當於十公斤。片山把這些錢裝在提包里。提包還有空餘的地方,他又裝進大約一公斤海洛因。他把十個美軍用的無聲破片手榴彈吊在彈匣帶上,然後用繩索捆住提包,把它綁在背上。
「救命……」窮巴苦苦哀求,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片山繞到窮巴身後,把他拖進臥室。姑娘們還昏迷著。
「說說赤色軍團的事兒。」片山對躺在地毯上的窮巴說道。
「不知道,詳細情況一點也不知道。」
「不知道會給他們提供練兵場?別開玩笑了。」
「說具體點,是爲了錢,我跟加蓬古一樣讓他們收買了……加蓬古說,進港的龐薩號實際上是受赤色軍團控制的。赤色軍團是準備給日本以嚴厲打擊的龐大組織,他們連核炸彈都有,四年前西德政府悄悄賣給以色列的鈾在運輸途中讓他們襲擊了,他們就有了用那種該燃料做的核炸彈。惹惱了赤色軍團沒有好結果……」
「此話當真?」片山沉吟片刻。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反正加蓬古是這樣說的。赤色軍團是想扣住龐薩號貨物向日本政府進行勒索。我們幫助赤色軍團運送士兵、併爲軍事訓練和武器彈藥的供給提供方便。赤色軍團付給我倆三十萬美元定金,事情成功后,再付五十萬,並答應以五百萬美元認購我貯存在高原倉庫里的十噸海洛因……」
「那麼,加蓬古也想讓赤色軍團購買他的海洛因吧?」
「也許是,我聽說他有五噸……」
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
「不管是誰打來的,給我好好回答,用英語,如果你不想失去股票和瑞行銀行的存款的話。」片山說完,把電話聽筒放到窮巴的嘴邊,自己也趴在地上,耳朵靠近聽筒。
「是我,我是窮巴,現在都幾點啦!」窮巴竭盡全力申斥道。
「我是加蓬古,我有事,在電話里說不方便,我馬上去拜訪您。」聽聲音似乎有點狡猾。
「那,那不好辦。」窮巴支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