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按照一般情理、同謀犯的野麥涼子沒有必要故意叫嚷招來一個目擊者。
野麥涼子身受槍傷,被美國軍人的汽車綁架而去。這是唯一已知的事實。
警視廳正竭盡全力去尋找野麥涼子。只要找到了野麥涼子,就容易玻案了。因為估計她看到了兇手。反過來說,如果野麥涼子被殺害了,這個案子就很可能難以偵破。
警方未能找到兇手的指紋。唯一留下的是從秀美的陰道里找出的精液,再從中查出其血型,那是 O型。但不能因此便斷定兇手的血型是 O型。因為血型有分泌型血和非分泌型血液兩種,如果屬於非分泌型,那麼雖然是 A型的血液,其精液也會是 O型。
這就等於沒有證據。
搜査工作從一開始便無法進行了。警方表現出消極的態度。
現在,峰岸剩下的只有不屈不饒的鬥志了,雖然估計這事和美軍有關,但也並非毫無辦法。蜂岸有一個朋友在外事警察處工作。這個朋友和自衛隊《軍隊》調査室以及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工人員都有密切的聯繫,如果這個案子不是和美軍的個人而是和整個美軍組織有關,那麼美國中央情報局是不會不掌握有關情報的。
峰岸請求外事警察處協助提供情報。他一面等待情報,一面竭力搜尋野麥涼子。
「我要自己一個人干!」
原田義之堅決地說道。
「你最好別這樣。你不可能進行搜查。你在醫院裡還有工作。」
「醫院的工作我不幹啦!」
「你不幹啦?」
「對。爸爸和妹妹被殺害了。我的女朋友被綁架了。恐怕她也會被殺死的。現在我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是嗎?……」峰岸點點頭。他並非不理解原田的心精。原田心裡充滿著苦悶。原田從小就是一個不輕易改變主意的人。一旦他決心進行報仇,那就誰也無法阻止他。
「我說過好幾次,解決這個案子的關鏈之一,就是你父親參加了北海道朋友的葬禮之後下落不明這件事。你父親好像害怕些什麼東西。他打算離家出走就是證據,他究竟害怕什麼呢?你應該有所覺察的。」
「……」
「行啦。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是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向你提問的。你可不要忘記這點。」
關於父親下落不明的問題,原田義之釆取敷衍應會的態度,一直保持沉默,總是不肯鬆口。他只說父親出外旅行了,不然就說沒有向父親打聽過這事。
「你父親沒有談過什麼嗎?」
「沒有。」
原田一面說一面搖頭。
「你真是個笨蛋。也許正由於你的沉默,會使野麥涼子陷於危險之中呢。你好好考慮吧。」
「你給我回去!」原田以冷淡的口氣說道。「我要自己一個人干!」
他不打算告訴警方什麼情況。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告訴的,也許這案子和父親所抱有的情疑有關,因為父親的三個老朋友接連死去了。武川惠吉死後沒有幾天,北海道的北條正夫又死於車禍。父親對此產生懷疑。正因為這樣,他在看到報紙上的訊息后才慌忙趕到北海道去。在一般情況下,這麼遠的路程只要拍發一封唁電和寄去一些奠儀也就可以了。但父親卻專門跑一趟,恐怕其原因就在於想知道北條正夫的死因吧。
父親從北海道打長途電話給大阪的關根廣一之後,又到大阪去了。大概他懷疑北條的死亡很不尋常,於是打算和剩下的唯一老朋友關根商量。可是當父親到達大阪時,關根也死了。接著一連幾天是一段空白的時間。父親回到家裡,已經十分僬悴。他說不想再開私人出租汽車了,並且在義之和秀美去上班的時候作好離家出走的準備,把出走用的皮箱收藏在出租汽車裡。在發生兇殺案后,峰岸的下屬在出租汽車裡發現了皮箱。峰岸猜測父親可能策劃離家出走,於是派人到銀行調査。不出所料,父親果然提取了將近二百萬元存款。但是這筆現款在兇殺現場和家裡都沒找到。
峰岸請北海道警方提供有關北條正夫死亡原因的情報。北海道回答說他們正從意外死亡和蓄謀殺害這兩種可能性進行追査。這是峰岸掌握的唯一情報。至於武川惠吉和關根廣一的情況,峰岸仍一無所知。
原田義之打算在父親的葬儀結束后,便著手調查武川、北條和關根三個人的死因。他估計給父親帶來恐怖的陰影,也一定同樣籠罩過這三個人。如果進一步順藤摸瓜,他們這四個老朋友的歷史也要加以査明。
這些事情如果讓警方去追査,那麼死者的家屬很可能會擔心惹事生非而噤若寒蟬。
正因為這樣,所以原田義之根本不想讓警方插手追査這個案子。如果訴諸法律,就只能循規蹈矩辦事。但原田義之心充滿了憎恨,父親、妹妹和女友同時被殺害了,他發誓要親手絞殺兇手。
法律當然也伸張正義,兇手會受到懲罰。但是法律裡面沒有足以讓他報仇雪恨的條文。、
3
原田義之後面好像有人跟琮。
他發覺後面有人跟琮,是這天夜裡在練馬區火車站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混在人群中盯著他。義之的目光偶然和那個男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那個男人立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