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聽說,即取一試,果然比玉還要味美。於是笑著吩咐兩個宮娥道:「既是珠玉也能滋補身體,往後即由你們二人,承辦此事,若不誤事,自有重賞。」兩個宮娥連連謝恩,方始接了杯子出去。
天皇又坐了半刻,還不見徐后浴畢出來。他便走至一座雕窗底下,站定身子,由那窗縫之中,朝內窺望。就見徐后一個人坐在一隻白玉浴缸里頭,輕輕洗滌,宛像一樹帶雨梨花,頓時引動他的春心,急把窗子一推道:「娘娘快快開門,朕要進房沐浴。」徐后不敢拒絕,只好承旨開門納入。
那時兩個宮娥,已把杯子送出,回進房來,滿房一看,一位真命天子,不知何往。正待出房去找,忽然聽得她們娘娘一個人在那浴室裡面,噗噗噗嗤的發笑。不覺奇怪起來,各自腹中尋思道:娘娘一個人沐浴為何這般開心。不料她們二人,尚未轉完念頭,忽又聽得天皇的聲音,也在浴室之中發笑。這樣一來,便把她們二人,頓時臊得滿臉通紅,心中小鹿兒亂撞。正擬暫避出外,已見那扇室門,呀的一聲開開。她們娘娘同了天皇兩個,衣冠楚楚手挽手的走將出來。
兩個宮娥,忙又跪著奏問道:「請陛下和娘娘的示,今天晚上的御膳,擺在那兒?」
徐后含笑的答道:「萬歲剛才吃了珠玉二湯,此時不餓。你們二人,速去傳旨東西兩宮皇妃,都到御花園中,鞦韆架下,去候聖駕。」
兩個宮娥應聲去後,徐后急將臉兒一紅,復又瞟上天皇一眼道:「陛下怎麼這般刁鉆,竟把賤妾昨晚一句戲言,當起真來。難道不知道賤妾和東西兩妃,都是穿的散裳,不能去打鞦韆的么?」
天皇因見徐后此時似有翻悔之意,便去先把徐后的一隻玉臂,抓來搿在他的助窩之下。然後一面笑著逼迫徐后同他去到御園,一面還在徐后的耳邊連輕輕說道:「朕正為你們穿著散裳,打起鞦韆起來,方才有趣。」
徐后弄得沒法,只得跟著天皇而行。一時到了御園,跨進園門,遠遠望去,果見東妃吉珠兒,西妃陳小鵑二人,已在鞦韆架下,含笑的等在那裡了。天皇見了吉陳二人,方才放開所搿徐后之手,一同走上前去。
吉陳二妃,雙雙請過聖安,又向徐後行禮之後,方問天皇道:「不知陛下命奴等二人,在此候著,有何諭旨。」
天皇只是傻笑,未及答話。徐后就先向兩妃,悄悄的咬上幾句耳朵,兩妃不待徐后說完,一同都把兩張粉臉,各罩一朵紅雲道:「我們全穿散裳,如何上鞦韆架子。」
天皇至此,方始笑著指指徐后,對著吉陳二妃說道:「娘娘都已答應,你們二人,竟敢違朕旨意不成?」
陳小鵑向在千軍萬馬之中,出入慣的。她的膽子,自然比較吉妃大些。她就含笑的先介面奏答道:「現在雖是隻有陛下、娘娘和我等一共四人,無論怎麼玩法,諒不礙事。但怕傳到宮外,豈不被那民間當作話柄。就是我的姊姊,知道此事,也要責備我的。」
天皇聽說,如何就肯罷休。於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送徐後去上鞦韆架子,還笑著說道:「以身作則,本是正宮娘娘的教化呢。」
徐后要得天皇歡心,只好依了天皇之命,首先跳上鞦韆架子,也同古時候的那位趙飛燕皇后,作那掌上舞的一般,忽爾雙足高舉,忽爾一身臨空,忽爾宮衣倒掛,忽爾彩袖分飄。
她們后妃三個,正在輪流打著鞦韆,樂不可支的當口,忽見兩個宮娥,慌慌張張的報入,說是東王和他王妃兩個,已在殿上候駕。
天皇只因曾替東王看過風水,許他日後定有九五之尊的一句說話。現在自坐龍庭,似乎對於東王有些食言之處。所以平時對於東王這人,事事萬分遷就。連那天父臨身一件牢籠人心的秘密,也讓給了他。足見也是無可奈何。
此時一聽東王已到,只得同了一后二妃來到求賢殿上,想去安慰東王。豈知天皇猶未開口,東王一見了他,早已跳得百丈高的質問他道:「陛下真好快活,自己在此安坐龍庭,南面稱王,卻讓我姓楊的,在那湖北送死。」
天皇瞧見東王的來意不善,嚇得不敢再提湖北失守之事。只得攔了東王的話頭,笑臉答道:「東王賢弟何必如此生氣,我們老兄弟兩個,難道還有不可說的說話不成么?」
天皇說到這裡,不待東王答話,急將徐后一把拖至東王跟前道:「你且快快見過你的東王叔叔再談別的。」
徐后為人,本極伶俐,此刻已知天皇,要她前去消那東王之氣。連忙就向東王嫣然一笑的拜了下去道:「東王叔叔,快先受你不懂事的嫂子一拜。」
東王此來,本想要和天皇大鬧一場,免得天皇加他失守湖北之罪。此刻一見這位徐后,異常美貌異常慇勤,不覺別有懷抱起來。連忙一面跪下還禮,一面也和徐后客氣道:「嫂子請起,方纔我對天皇哥哥的說話,不過一時之氣,不禁衝口而出。皇嫂千萬不要笑我性子暴躁。」
徐后不知東王別有用意,以為買她面子,心裡十分高興,忙率吉陳二妃,先與蕭三娘見禮之後,又吩吩宮娥等人,就把接風酒筵擺在這座殿上,方去答著東王的說話道:「你們天皇哥哥,雖然坐了龍庭,自然都是東王叔叔的大功。此時且請先飲幾杯水酒,將來還要勞煩東王叔叔的事情很多的呢。」
東王此時已被徐后的美色,徐后的言詞,弄得瀅心大熾。反去向著天皇認錯道:「方纔臣弟不檢,冒犯了天皇哥哥,還求恕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