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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相傳是宣宗時宮人題在紅葉上的。
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閒。慇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
這些詩雖不象勞動人民口頭創作的短小精悍,但也曲折表達了她們久居深宮的幽怨和對合理生活的追求。
第二節 唐代傳奇的思想與藝術
今存唐代傳奇小說,數量不少,其中流傳較廣的有幾十篇。這些作品大都收入宋初李方等編集的《太平廣記》裡,它如《文宛英華》、《太平禦覽》、《全唐文》等總集類書中也收載了一些。但明清以來,書商以此貿利,「往往妄制篇目,改題撰人」,有許多作品被竄改淆亂。魯迅為「發意匡正」「斥偽返本」,曾在編成《古小說鈎沈》後,選錄了《唐宋傳奇集》。
唐人傳奇根據它的歷史發展情況,可分三個時期:
(一)初盛唐時期 這是傳奇小說初步發展的時期。作品數量很少,內容還和六朝志怪小說相去不遠,藝術上也不夠成熟,但已逐漸注意到形象的描繪與結構的完整。
《古鏡記》是現存唐傳奇中最早的一篇。作者王度(
585‧—
625‧),太原祁人,是初唐詩人王績之兄。這篇作品「猶有六朝志怪餘風,而大增華艷」。故事內容是記述一面古鏡降妖、伏獸、顯靈、治病以及反映陰陽變化的諸種靈異。它雖在敘述中透露出一些社會動亂和民間疾苦的影子,但主要是宣揚迷信和天命無上的消極思想。作者按時間順序,將古鏡靈異的十二段獨立故事貫串成章,比起六朝志怪的零篇散錄,在結構上有了進步。
無名氏的《補江總白猿傳》寫梁將歐陽紇的美妻被白猿劫走。歐陽紇率兵入山,掩殺白猿,而妻子已孕,生子如猿,聰悟絶人。作品的思想內容雖仍是搜奇獵異,卻通過歐陽紇失妻後的痛憤和不避艱險,終於奪回妻子的描寫,表現出了他對妻子的摯愛。與《古鏡記》相比,它已開始着重描繪人物的活動,情節更為曲折,描寫白猿所居環境的幽險也較形象,是一篇粗具規模的傳奇作品。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胡應麟《四部正訛》都認為它是「唐人以謗歐陽詢者」。用小說影射真人,以達到人身攻擊目的的惡習,很可能就是從此開始的。
《遊仙窟》作者張琢(
660‧—
740‧),字文成,高宗調露初進士,頗有文名。他的《遊仙窟》久已失傳,而唐時即流傳于日本,近世始由人鈔錄帶回中國。作品自敘奉使河源,途中投宿仙窟,與神女邂逅交接的故事。其中多通過書信投贈、詩語對答來表現男女調情,實際是輕薄文人縱酒狎妓生活的再現,色情成分極濃。但從作品已基本上脫離志怪而轉向現實生活的描寫來看,它在傳奇發展過程中仍有一定的意義。張琢在《朝野僉載》中還寫了一些小故事,是較為健康的。如《隋文帝獅子驄》(註:今本《朝野僉載》無,見《太平廣記》四百三十五卷引。),通過獅子驄初到長安時的神駿和後來流落磨坊時的憔悴,寄寓了英雄末路的感慨,故事曲折動人,描繪栩栩如生,和魏晉志怪小說已有明顯的不同。
(二)中唐時期 這時期作品空前增多,是傳奇小說的黃金時代。從內容上說,反映現實生活的作品佔據了主要地位,即使談神說怪,也往往具有社會現實內容,如《枕中記》和《南柯太守傳》。
《枕中記》作者沈既濟(
750‧—
800‧),蘇州吳(今江蘇吳縣)人,曾任左拾遺與史館修撰等職,並撰《建中實錄》。《枕中記》是受了劉義慶《幽明錄》「焦湖廟祝」的啟發,藉以表現唐代官場的現實的。作品寫盧生在邯鄲逆旅中,借道士呂翁的青瓷枕入睡,夢中經歷了他生平熱烈追求的「出將入相」的生活。一旦驚醒,還不到蒸熟一頓黃梁飯的工夫。於是他大徹大悟,萬念俱息。《南柯太守傳》的作者李公佐(
770‧—
850‧),字顓蒙,隴西人,嘗舉進士,今存所作傳奇四篇,而以《南柯太守傳》成就為最高。作品除受「焦湖廟祝」的啟示外,還受《搜神記》「盧汾夢入蟻穴」的影響。它寫淳于棼醉後入夢,被槐安國招為駙馬,出任南柯太守,廉能稱職,深受百姓愛戴。後因與檀羅國交戰失敗,公主又隨之謝世;於是寵衰讒起,終被國王遣送出郭。淳于棼醒後驚異,尋蹤發掘,始知所謂槐安、檀羅國者,原來都是蟻穴。從此他深感人生虛幻,乃棲心道門,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