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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的父親十分嚴肅地規勸他的侄子放棄他這種不切實際的計劃。「不要白費力氣勸說我了,」那位無所畏懼的狂熱分子對他的叔父和恩人說;「就算你說得讓我右手抓住了太陽,左手抓住了月亮,那也不能讓我改變主意。」他為完成他的使命堅持了
10年;而他在東部和西部推廣的宗教在麥加城內也只取得緩慢而艱難的進展。然而,穆罕默德卻高興地看到,他的幼小的一神論者的會眾日益壯大起來,這會眾尊他為先知,他也及時向他們散播《古蘭經》的精神營養。他的徒眾的人數根據在他傳教的第七年,共有
83個男人和
18個女性沒有去到埃塞俄比亞的這一事實,也可大致有個估計;而且由於他的叔父哈姆扎和凶狠、頑固的歐瑪爾的及時皈依,使他的教派立時得到了加強,歐瑪爾原來盡全力要徹底毀滅伊斯蘭教,現在卻轉而要儘力量為它的事業奮鬥。穆罕默德的慈善事業也不僅限于針對科雷西的部落,或僅限于麥加附近地區:在莊重的節日和香客雲集的日子裡,他常去卡巴找到每一個部落的人談話,不論在私下閒談或公開的演說中,始終勸說大家要相信和崇拜那唯一的神。
意識到自己在理和自己力量的虛弱,他強調信教自由,反對使用宗教暴力:但他號召阿拉伯人自覺悔罪,並讓他們記住,偶像崇拜的古代阿德人和薩穆德人已被正義的神從地面上完全抹去了。
麥加的人民由於迷信和妒嫉堅絶拒不相信。該城的年長者,先知的叔叔伯伯們都對這個狂妄的妄圖改變他的國家的孤兒表示厭惡:穆罕默德在卡巴所作的虔敬的演說從阿布塔勒布那裡得到的回答是高呼,「市民和香客們,別理這個妖言惑眾的傢伙,別聽他那褻瀆神明的胡說八道。堅決不改變對阿爾·拉塔和阿爾·烏扎的崇拜。」然而,阿卜達拉的兒子卻始終得到年邁的酋長的歡心:他儘力保護着他的侄子的名聲和安全,使他免受一直對哈希姆家族的崇高地位心懷嫉妒的科雷西人的攻擊。他們把他們的私怒塗上宗教色彩:在約伯時代,不敬神的罪行都會受到阿拉伯半島的行政長官的懲罰;而穆罕默德卻犯下了拋棄和不承認全民族信奉的神靈的罪行。
但麥加的政策是那麼鬆弛無力,科雷西的頭人們都並沒有把他當一名罪犯來控告,卻被迫使用勸說或武力解決的辦法。
他們一而再地對阿布·塔勒布發出譴責和威脅的信號。
「你的侄子批駁我們的宗教;他公然說我們的明智的祖先愚昧無知;立即讓他住口,以免他在本城引起一場騷亂和不和。如果他仍堅持下去,我們將對他和他的跟隨者採取武力行動,而你卻將對本市的流血慘劇負責。」阿布·塔勒布的地位和慎重態度避免了一場宗派之間的暴力活動;門徒中最無能和膽怯的全都退居到了埃塞俄比亞,那位先知也先後藏到城市和鄉村的一些他的勢力最強大的地方去。
由於他仍然受到他的家族的支持,科雷西部落中的其餘的人全都拒絶和哈希姆家的兒孫有任何交往——不和他們進行買賣交易,不和他們通婚,只對他們以怒目相向,以迫使他們交出穆罕默德,讓他受到眾神的公正的制裁。這命令張掛在卡巴廟前讓全族人人可見:還有從科雷西派出的使者到非洲的心腹地帶去追蹤穆斯林的流亡者;他們包圍了那位先知和他的最忠心的追隨者,切斷他們的水源,採取同樣的進行傷害和侮辱的手段使彼此的仇恨更為加劇。一個不牢靠的停戰協議恢復了外表的和平,一直到阿布·塔勒布的死,在一個由於他的忠誠、慷慨的卡狄亞的去世而使他失去家庭歡樂的時候,把穆罕默德拋給了他的強大的敵人:奧米亞一支的酋長阿布·蘇富揚接受了麥加的公共事務的管理權。
他是一個狂熱的偶像崇拜者,並是哈希姆家族不共戴天的敵人,很快召集科雷西人和他們的同盟者舉行會議,以決定那位使徒的命運。把他囚禁起來可能促使他的狂熱情緒作出絶望中的鬥爭;而流放一位能言善辯、深受人民喜愛的狂熱分子只會使他的邪說在阿拉伯半島的各省中到處傳播。必須置他于死地;他們還一致同意,一把從各部落收集來的鐵打鑄的刀,將用來刺進他的胸膛,以使大家分擔殺死他的罪責,而使哈希姆人無從進行報復。一位天使或一個密探透露了他們的密謀,穆罕默德除了逃跑別無出路了。
在一個寂靜的深夜,在他的朋友阿布伯克爾的陪伴下,他悄悄逃出了家門:刺客們在門口守望着;可他們被阿里的偽裝矇騙住了,他睡在那位使徒的床上,身上蓋着他的外套。科雷西人尊重這位英勇的青年的虔誠;但一些至今尚存的阿里的詩作卻透露出關於他的憂心忡忡、他的柔情和他的宗教信心的有趣的圖景。
接連
3天穆罕默德和他的夥伴都藏在距麥加
1裡格的托爾古洞裡;在每天入夜以前有阿布伯克爾的兒子或女兒為他們偷偷送來情報和食物。不辭辛勞的科雷西人仔細搜尋了該城附近的一切可供藏身的地方:他們已來到那洞的洞口;但在神意的安排下,一片蛛網和一個鴿子窩卻使他們斷定裡面沒有人,也根本沒人來過那地方。「我們僅只是兩個人,」嚇得發抖的阿布伯克爾說。「還有一個第三者,」先知回答說,“那就是真主本人。
”等搜捕的風稍一平息下來,這兩個逃亡者便從山石中出來,騎上了駱駝:在他們前往麥地那的途中,他們被科雷西派來的人追上;他們依靠求情和許願得以從他們手中脫身。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一根阿拉伯人的長矛很可能會重新改變了世界的歷史。這位先知從麥加到麥地那的逃跑確定了重大的赫吉拉新紀元,直到
12世紀末,它仍一直有別于穆斯林民族的陰曆年而被人們使用。
如果麥地那不曾十分虔誠和敬重地接納這兩位神聖的被逐者,這古蘭經的宗教可能會不曾走出搖籃便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