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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林圖斯和阿波利拉里斯、西里爾、聶斯脫利和第一次以弗所會議的敵對理論。
優迪克派異端邪說和第二次以弗所會議。
卡爾西頓會議。
芝諾的赫諾提孔。
查士丁尼的神學理論。
在異教教派消滅之後,基督教徒可以在和平和虔誠的氣氛中獨享勝利的歡欣了。
但是,不和的種子仍然活躍在他們的心中,他們熱心于摸索他們的宗教創始人的本性,而不去實行他的教條。我已經說到關於三位一體說的爭論已讓位給關於化身說的論爭了;這一論爭同樣對教會的名譽有損、對國家的興盛有害、從其起因說更微不足道、以其惡劣效果論則更為長久。現在,我計劃在這一章裡包括進一次長達
250年的宗教戰爭,綜述東部各派的神學和政治上的分歧,並通過涉足研究原始基督教會的各種學說,介紹一下它們的喧囂的、或血腥的爭鬥。
伊比奧尼派Ⅰ.對於第一批改信新教的教徒榮譽的值得稱道的關心一直縱容了伊比奧尼派,或至少是拿撒勒派,所不同於其它教派者不過是他們頑固地堅持要實行摩西的宗教儀式而已。
他們的教堂已不復存在了,他們的書籍已全被銷毀:他們的不聲不響的自由精神可能在信念問題上要求不是太嚴,而他們的處于幼小時期的信條的軟弱狀態,在
300年的熱忱或慎重的作用下,必已被塑造成各種不同的形態了。
然而,最仁慈的批評也難以承認,這些派別對基督的純正的神性有任何瞭解。受教育于猶太人的傳授先知和偏見的學校中,從來沒有人教他們使自己的希望越過一個人類和塵世的救世主以外去。
即使當他們的國王穿著平民的服裝出現時,他們敢於向他歡呼,他們的更大的恐懼也使他們不可能識別出精心用凡人的名字和形態把自己的神性掩蓋起來的他們的上帝。
拿撒勒的耶穌比較熟悉的夥伴們也常和他們的朋友和夥伴談笑,而他在他的一切合理的生物生活的行動中,看上去完全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類。他從幼兒到青年到成人的過程也同樣表現為身體日益高大、智力日益增加;而且在經歷過一段身心的痛苦之後,他死於十字架上。為人類的利益而生,也為人類的利益而死;但蘇格拉底的生與死也同樣是為了致力於宗教和正義的事業;儘管那個斯多噶派的成員或英雄也看不起基督的品德,但他為他的朋友和他的國家所流的眼淚也可以看作是他的仁慈的最真純的證據。福音書的奇蹟並不能使一個以無畏的信念堅信摩西法令的更動人的奇聞的民族感到驚奇。古代的先知曾經治癒病人、喚醒死者、分開大海、停住太陽,駕着一輛火光四射的馬車走上天空。希伯來語的喜歡比喻的風格很可能會借用「上帝之子」這個頭銜把它加在一位聖徒或殉教者身上。
然而,在拿撒勒派和伊比奧尼派的不夠充分的條文中,倒也可以模糊地看到把基督的降生和一般人的誕生混同的異端分子,和罪過較小,為了保持他的母親的童貞,排除掉塵世父親的幫助的教會分立派之間的差異。前者的懷疑有他的出生、他的一般所說的父母,約瑟夫和瑪麗的合法的婚姻,以及他有權直接繼承大衛的王國和猶大的遺產等顯而易見的情況作證。但是根據聖馬太所寫福音書,有好幾個本子都記載了這段秘密的真實的歷史,而且那些教派一直都長期保存着那些書的希伯來原文,以作為他們的信念的唯一證據。知道自己未曾接近妻子的丈夫必然會發生的懷疑卻(在夢中)被肯定告知,她懷的是「聖靈」,而被驅散了:由於那位歷史學家不可能親眼見到這一遙遠的、家庭內部的怪事,那他必然曾聽到同樣那個告訴以賽亞一個處女將要懷孕的聲音。一個由於「聖靈」的不可言喻的作用而生出的處女的兒子是一個沒有先例或無與倫比的人物,在思想和身體的各個方面都遠遠超過一般的亞當的子孫。自從希臘或迦勒底人的哲學傳入以來,猶太人全都相信靈魂的獨立自主存在、超生和不死;通過假定,靈魂全都被囚禁在塵世的監牢中以清洗他們過去所欠下的罪孽,從而肯定上天的存在。但是純潔和腐敗自身劃分的等級几乎是無窮無盡的。
我們完全可以假定,只有最崇高、最完美的人的精神能進入瑪麗和聖靈的後代的體內;他的墮落是他自己作出的選擇的結果;他的使命的目的,不是清洗掉他自己的,而是清洗掉此人的罪孽。在他回到他在天上的出生地的時候,他得到了因他的順從而獲得的巨大報酬:那先知們曾隱約提到的,按塵世的理解,和平、統一和獨立統治的米賽亞的永恆的王國。
無所不能性使得基督的人的性能擴展到適合於他的神的職位的要求。在古代的語言中,上帝的頭銜並非嚴格地僅限于第一父親;他的絶無僅有的使者,他的獨生子,也可以毫不過份地要求獲得一個附屬世界的,雖屬第二位的宗教崇拜。
諾斯替派Ⅱ.已經在猶太地區亂石遍地、徒勞的土壤中生根的信念的種子,在它已完全成熟以後,被移植到了非猶太教的更適宜的氣候中去;而從未見到過基督的人性的羅馬和亞洲的陌生人,自然更容易傾向于只見其神性。多種教派和哲學家、希臘人和野蠻人都同樣習慣于設想,從光明的寶座產生出來的一長串、一個接一個永無止境的天使,或魔鬼、或神靈、或永恆、或射線。如果說,這些永恆中的第一個,即邏各斯,或和聖父同質的上帝的箴言,將會降臨大地,以便把人類從邪惡和錯誤中解救出來,並引導他們在生活和不朽的道路上前進,那也似乎並不足為怪,或一定不可信。但是,當時流行的關於永恆和天生物質的私有性的理論侵害着東部各個原始教會。非猶太改教教徒中有許多都拒絶相信,一種作為和第一本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神性有可能親自和一個不純潔的、受到污染的肉體結合起來:而出於對基督的神性的熱愛,他們不承認基督的人性。而當他們的血剛剛還在卡爾法利山上流淌的時候,亞洲人的一個人數眾多、學識淵博的教派多賽蒂派,便發明了後來由馬西昂派、摩尼教派和其它多種名目的諾斯替異端派別加以推廣的奇幻的體系。他們在敘述瑪麗的懷孕、基督的降生,以及在他傳教前的
30年生活等問題時,根本否認福音書的可信性和真實性。他一開始便完全以一個成人的姿態出現在約旦河岸邊;但那完全只是一個形象,而並非實體;那是一個由無所不能的手創造出來的人的形態,要讓他模仿人的功能和行動,要在他的朋友和敵人的感觀上產生一個永不消失的幻覺。清晰的語音在門徒們的耳朵裡震響;但那留在他們的視覺神經上的印象卻不容許更具體的觸覺的體驗加以證實;「上帝之子」對他們僅只有精神的存在,而無具體的存在。在這樣一種冷漠的幻影面前,猶太人的狂熱情緒不過是無謂的浪費;那關於基督受苦受難和死亡,關於他復活和升天的神秘的景象不過是為了教育人類,在耶路撒冷那個舞台上表演一番罷了。
如果有人進一步追究,說這種理想的摹擬,這種無盡無休的欺騙,有辱真實的上帝的形象,那在肯定神靈的虛假方面,多賽蒂派和他們的許許多多正統派的弟兄們的意見是完全一致的。
在諾斯替的體系中,以色列的耶和華,那創造下界世界的創世主,是一種反抗的,或至少是無知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