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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孔子弟子疑其體象,則謂相似。孝武皇帝幸李夫人,夫人死,思見其形。道士以術為李夫人,夫人步入殿門,武帝望見,知其非也,然猶感動,喜樂近之。使雲雨之氣,如武帝之心,雖知土龍非真,然猶愛好感起而來。十五也。
既效驗有十五,又亦有義四焉。
立春東耕,為土象人,男女各二人,秉耒把鋤;或立土牛。未必能耕也。順氣應時,示率下也。今設土龍,雖知不能致雨,亦當夏時以類應變,與立土人土牛同義。〔一〕也。
禮,宗廟之主,以木為之,長尺二寸,以象先祖。孝子入廟,主心事之,雖知木主非親,亦當盡敬。有所主事,土龍與木主同。雖知非真,示當感動,立意於象。二也。
涂車、芻靈,聖人知其無用,示象生存,不敢無也。夫設土龍,知其不能動雨也,示若涂車、芻靈而有致。三也。
天子射熊,諸侯射麋,卿大夫射虎豹,土射鹿豕,示服猛也。名布為侯,示射無道諸侯也。夫畫布為熊麋之象,名布為侯,禮貴意象,示義取名也。土龍亦夫熊麋、布侯之類。四也。
夫以象類有十五驗,以禮示意有四義。仲舒覽見深鴻,立事不妄,設土龍之象,果有狀也。龍暫出水,雲雨乃至。古者畜龍、禦龍,常存,無雲雨。猶舊交相闊遠,卒然相見,歡欣歌笑,或至悲泣涕,偃伏少久,則示行各恍忽矣。《易》曰:「雲從龍。」非言龍從雲也。雲樽刻雷雲之象,龍安肯來?夫如是,傳之者何可解,則桓君山之難可說也,則劉子駿不能對,劣也,劣則董仲舒之龍說不終也。《論衡》終之。故曰「亂龍」。〔亂〕者,終也。 遭虎篇
第四十八
變復之家,謂虎食人者,功曹為奸所致也。其意以為,功曹眾吏之率,虎亦諸禽之雄也。功曹為奸,采漁於吏,故虎食人以象其意。
夫虎食人,人亦有殺虎。謂虎食人,功曹受取於吏,如人食虎,吏受於功曹也乎?案世清廉之士,百不能一。居功曹之官,皆有奸心,私舊故可以幸,苞苴賂遺,小大皆有。必謂虎應功曹,是野中之虎常害人也。夫虎出有時,猶龍見有期也。陰物以冬見,陽蟲以夏出。出應其氣,氣動其類。參、伐以冬出,心、尾以夏見。參、伐則虎星,心、尾則龍象。象出而物見,氣至而類動,天地之性也。動於林澤之中,遭虎搏噬之時,稟性狂勃,貪叨饑餓,觸自來之人,安能不食?人之筋力,羸弱不適,巧便不知,故遇輒死。使孟賁登山,馮婦入林,亦無此害也。
孔子行魯林中,婦人哭,甚哀,使子貢問之:「何以哭之哀也?」曰:「去年虎食吾夫,今年食吾子,是以哭哀也。」子貢曰:「若此,何不去也?」對曰: 「吾善其政之不苛、吏之不暴也。」子貢還報孔子。孔子曰:「弟子識諸!苛政暴吏,甚於虎也。」夫虎害人,古有之矣。政不苛,吏不暴,德化之足以卻虎。然而二歲比食二人,林中獸不應善也。為廉不應,奸吏亦不應矣。
或曰:「虎應功曹之奸,所謂不苛政者,非功曹也。婦人,廉吏之部也,雖有善政,安耐化虎?」夫魯無功曹之官,功曹之官,相國是也。魯相者殆非孔、墨,必三家也。為相必無賢操,以不賢居權位,其惡,必不廉也。必以相國為奸,令虎食人,是則魯野之虎常食人也。
水中之毒,不及陵上;陵上之氣,不入水中;各以所近,罹殃取禍。是故漁者不死於山,獵者不溺於淵。好入山林,窮幽測深,涉虎窟寢,虎搏噬之,何以為變?魯公牛哀病化為虎,搏食其兄,同變化者不以為怪。入山林草澤見害於虎,怪之非也。蝮蛇悍猛,亦能害入。行止澤中,〔害〕於蝮蛇,應何官吏?蜂蠆害人,入毒氣害人,入水火害人。人為蜂蠆所螫,為毒氣所中,為火所燔,為水所溺,又誰致之者?苟諸禽獸,乃應吏政。行山林中,麋鹿、野豬、牛象、熊罷、豺狼、蜼蠼,皆復殺人。苟謂食人乃應為變。蚤虱閩虻皆食人,人身強大,故不至死。倉卒之世,谷食之貴,百姓饑餓,自相啖食,厥變甚於虎。變復之家,不處苟政。
且虎所食,非獨人也,含血之禽,有形之獸,虎皆食之。〔食〕人謂應功曹之奸,食他禽獸,應何官吏?夫虎,毛蟲;人,倮蟲。毛蟲饑,食倮蟲,何變之有?四夷之外,大人食小人,虎之與蠻夷,氣性一也。平陸、廣都,虎所不由也;山林、草澤,虎所生出也。必以虎食人應功曹之奸,是則平陸、廣都之縣,功曹常為賢,山林、草澤之邑功曹常伏誅也。
夫虎食人於野,應功曹之奸,虎時入邑行於民間,功曹游於閭巷之中乎?實說,虎害人於野不應政,其行都邑,乃為怪。
夫虎,山林之獸,不狎之物也,常在草野之中,不為馴畜,猶人家之有鼠也,伏匿希出,非可常見也。命吉居安,鼠不擾亂;祿衰居危,鼠為殃變。夫虎亦然也:邑縣吉安,長吏無患,虎匿不見;長吏且危,則虎入邑,行於民間。何則?長吏光氣已消,都邑之地與野均也。推此以論,虎所食人,亦命時也。命訖時衰,光氣去身,視肉猶屍也,故虎食之。天道偶會,虎適食人,長吏遭惡,故謂為變,應上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