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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職人轉宮紹興中,王浚明以右奉直大夫直秘閣,乞磨勘,吏部擬朝議大夫,時相以為既帶職,則朝議、奉直為一等,遂超轉中奉。其後曾慥踵之。紹興未, 向伯奮亦用此,繼而續觱復然。後省有言,不應驀三級,自是但得朝議。予按故事,官制未行時,前行郎中遷少卿,有出身,得太常,無出身,司農。
繼轉光祿,即今奉直、朝議也。自少卿遷大卿、監,有出身,得光祿卿,無出身,歷司農卿、少府監、衛尉卿,然後至光祿。若帶職,則自少農以上徑得光祿,不涉余級,至有超五資者。然則浚明等不為過,蓋昔日職名不輕與人,故恩典亦異。又自承務郎至奉議同人,但三轉,而帶職者乃與餘人同作六階不小異,乃有司之失也。
上下四方上下四方不可窮竟,正雜莊、列、釋氏之寓言,曼衍不能說也。《列子》: 「商湯問于夏革曰:『上下八方有極盡乎?』革曰:『不知也。』湯固問, 革曰:『無則無極,有則有盡,朕何以知之?然無極之外,復無無極,無盡之中,復無無盡,無極復無無極,無盡復無無盡,朕是以知其無極無盡也, 而不知其有極有盡也,焉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大集經》: 「『風住何處?』曰『風住虛空。』又問:『虛空為何所住?』答言:『虛空住于至處。』又問:『至處復何所住?』答言:『至處何所住者,不可宣說,何以故?遠離一切諸處所故,一切處所所不攝故,非數非稱不可量故, 是故至處無有住處。』」二家之說,如是而已。
魏相蕭望之趙廣漢之死由魏相,韓延壽之死由蕭望之。魏、蕭賢公卿也,忍以其私陷二材臣于死地乎?楊揮坐語言怨望,而廷尉當以為大逆不道。以其時考之, 乃于定國也。史稱定國為廷尉,民自以不冤,豈其然乎?宣帝治尚嚴,而三人者,又從而輔翼之,為可恨也! 姓氏不可考姓氏所出,後世茫不可考,不過證以史傳,然要為難曉。自姚、虞、唐、杜、姜、田、范、劉之外,余蓋紛然雜出。且以《左傳》言之:申氏出於四岳,周有申伯,然鄭又有申侯,楚有申舟,又有申公巫臣,魯有申棖、申帳, 晉有申書,齊有申鮮虞。賈氏姬姓之國,以國氏,然晉有賈華,又狐射姑亦曰賈季,齊有賈舉。黃氏贏姓之國,然金天氏之後,又有沈、姒、蓐、黃之黃,晉有黃淵。孔氏出於商,孔子其後也。然衛有孔達,宋有孔父,鄭有孔叔,陳有孔寧,齊有孔虺,而鄭子孔之孫又為孔張。高氏出於齊,然子尾之後又為高強,鄭有高克,宋有高哀。國氏亦出於齊,然邢有國子,鄭子國之孫又為國參。晉有慶鄭,齊有慶克,陳有慶虎。衛有石醋,齊有石之紛如, 鄭有石..,周有石尚,未有石嘔。晉有陽處父,楚有陽丐,魯有陽虎。孫氏出於衛,而楚有叔敖,齊有孫書,吳有孫武。郭氏出於虢,而晉有郭偃,齊有郭最,又有所謂郭公者。千載之下,遙遙世祚,將安所質究乎? 畏無難聖人不畏多難而畏無難,故曰:「惟有道之主能持勝。」使秦不併六國, 二世未亡;隋不一天下服四夷,煬帝不亡;苻堅不平涼取蜀、火燕翦代,則無肥水之役;唐莊宗不滅樑下蜀,則無嗣源之禍;李景不取閩並楚,則無淮南之失。
綠竹青青毛公解《衛詩·淇奧》,分綠竹為二物,曰:「綠,王芻也。竹,萹竹也。」《韓詩》:竹字作■,音徒沃反,亦以為篇築。郭噗云:「王芻,今呼白腳莎,即菉蓐豆也。篇竹似小黎,赤莖節,好生道旁,可食。」又云: 「有草似竹,高五六尺,淇水側人謂之菉竹。」按此諸說,皆北人不見竹之語耳。《漢書》:「下淇園之竹以為健。」寇恂為河內太守,伐淇園竹為矢百餘萬。《衛詩》又有「籊籊竹竿,以釣于淇」之句,所謂綠竹,豈不明甚, 若白腳莎、菉豆,安得雲猗猗青青哉? 孔子欲討齊陳成子弒齊簡公,孔子告于魯哀公,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者。」
之三子告,不可。《左傳》曰:「孔子請伐齊,公曰:『魯為齊弱久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常弒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伐也。』」說者以為孔子豈較力之強弱,但明其義而已。能順人心而行天討,何患不克?使魯君從之,孔子其使于周,請命乎天子,正名其罪。至其所以勝齊者,孔子之餘事也。予以為魯之不能伐齊,三子之不欲伐齊,周之不能討齊,通國知之矣。孔子為此舉,豈真欲以魯之半,力敵之哉? 蓋是時三子無君與陳氏等,孔子上欲悟哀公,下欲警三子。使哀公悟其意, 必察三臣之擅國,思有以制之,起孔子而付以政,其正君君、臣臣之分不難也。使三子者警,必將曰:魯小於齊,齊臣拭君而欲致討,吾三臣或如是, 彼齊、晉大國,肯置而不問乎?惜其君臣皆不識聖人之深旨。自是二年,孔子亡,又十一年,哀公競偪于三子而孫于越,比之簡公,僅全其身爾。
韓退之《舊唐史·韓退之傳》,初言:「愈常以為魏、晉已還,為文者多拘偶對,而經誥之指歸,不復振起。故所為文抒意立言,自成一家新語,後學之士取為師法。當時作者甚眾,無以過之,故世稱韓文。」而又云:“時有恃才肆意,亦盩孔、孟之旨。若南人妄以柳宗元為羅池神,而愈撰碑以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