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仕宦垂紳(大帶)搢笏,因以指稱士大夫。(
6) 鄉先生:《儀禮。士冠禮》鄭玄註:「鄉先生,鄉中老人為卿大夫致仕者。」又《禮儀。鄉謝禮》賈公彥疏:「(鄉)先生,謂老人教學者。」後世多指辭官鄉居有德望的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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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醪(l áo 勞):未過濾的酒,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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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迷魂湯:迷信傳說,人死後服過迷魂湯,即盡忘生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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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惡錄:迷信傳說中陰司記載世人生平惡行的簿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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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厲鬼:惡鬼。見《左傳。昭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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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力楚:用力抽打。楚,牡荊製作的刑杖;這裡作動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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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障泥:馬韉兩旁下垂至馬腹的障幅,用以遮避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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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緩轡:放鬆馬繮;指騎馬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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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圉(y ǔ語)人:本週代養馬官,這裡指馬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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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韉裝:鞍、韉之類騎具。韉,鞍下軟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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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規避:蓄意逃避。規,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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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腓(f éi 肥)字:愛撫喂養。《詩。大雅。生民》:「牛羊腓字之。」
腓,遮庇。字,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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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鞫(j ū居)狀:審問其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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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zhì制):狂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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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蒲伏:通匍匐。剖,表白、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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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滿限:服罪期滿。限,指輪迴的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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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辛酉:指明熹宗天啟元年,公元一六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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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毛角之儔:披毛戴角之類,指獸類。儔,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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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賤者」六句:這裡以「花」比喻「福報」。意思是,世人要獲得或保持其富貴福澤,需要行善積德,從根本處努力。可大可久,語出《周易。繫辭上》:「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
這裡借指行善的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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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負鹽車:駕鹽車,指馬駕重載。負,應作「服」;主駕(駕轅)為服。
語出《戰國策。楚策四》,謂老驥「服鹽車而上大(太)行。」(
26)受覊馽(zhī執):受束縛控制。《莊子。馬蹄》:「連之以覊馽。 」覊,馬籠頭。馽,同縶;為了步調習整,連結馬前足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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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與之為馬:讓他變作馬。與,以。下文兩「與」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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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葬鶴鸛:葬身鶴、鸛之腹。鶴、鸛常捕蛇為食。
狐入瓶
萬村石氏之婦,祟于狐(
1) ,患之,而不能遣(
2)。扉後有瓶,每聞婦翁來,狐輒遁匿其中。婦窺之熟,暗計而不言。一日,竄入。婦急以絮塞其口,置釜中,燂湯而沸之(
3)。瓶熱,狐呼曰:「熱甚!勿惡作劇。」婦不語。號益急,久之無聲。拔塞而驗之,毛一堆,血數點而已。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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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祟于狐:受到狐的擾害。祟,鬼神加於人的災患。《說文》:「祟,神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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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遣: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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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燂(qiàn 虔)湯而沸之:把水加溫直至燒開。燂,燒熱。湯,熱水。
鬼哭
謝遷之變(
1) ,宦第皆為賊窟。王學使七襄之宅(
2) ,盜聚尤眾。城破兵入,掃蕩群醜,屍填墀,血至充門而流。公入城,扛屍滌血而居。往往白晝見鬼;夜則床下燐飛(
3) ,牆角鬼哭。
一日,王生皞迪(
4) 寄宿公家,聞床底小聲連呼:「皞迪!皞迪!」已而聲漸大,曰:「我死得苦!」因哭,滿庭皆哭。公聞,仗劍而入,大言曰:「汝不識我王學院耶(
5) ?」但聞百聲嗤嗤,笑之以鼻。公於是設水陸道場(
6) ,命釋道懺度之。夜拋鬼飯,則見粦火營營(
7) ,隨地皆出。先是,閽人王姓者疾篤(
8),昏不知人者數日矣。是夕,忽欠伸若醒。婦以食進。王曰:「適主人不知何事,施飯于庭,我亦隨眾啗噉(
9)。食已方歸,故不譏耳。」
由此鬼怪遂絶。豈鈸饒鐘鼓(
10),焰口瑜伽(
11),果有益耶?
異史氏曰:「邪怪之物,惟德可以已之(
12)。 當陷城之時,王公勢正烜赫,聞聲者皆股慄(
13);而鬼且揶揄之。想鬼物逆知其不今終耶?普告天下大人先生:出人面猶不可以嚇鬼,願無出鬼面以嚇人也!」
【註釋】
(
1) 謝遷之變:指順治初年謝遷領導的一次農民起義。謝遷,山東高苑(今屬高青縣)人,順治三年(
1646)冬率眾起事,曾攻陷高苑、長山、新城、淄川諸縣。其據淄川縣城,在順治四年六月。旋遭官兵圍剿,血戰兩月,最後失敗。
事見乾隆《高苑縣誌。災祥》、乾隆《淄川縣誌。兵事》、光緒《山東通志。兵防志。國朝兵事》。
(
2) 王七襄,王昌胤(清代避雍正諱,改書昌、昌印、昌允),字七襄,一字雪園,山東淄川人。明崇禎九年丙子(
1636)科舉人,十年丁丑科進士清初官至提督北直學政。傳見乾隆《淄川縣誌》。又,後文謂其「不令終」,所指事狀待考。
(
3) 燐飛,燐火飄動。《淮南子。汜論訓》:「久血為燐。」《說文解字》:「兵死及牛馬之血為燐(燐)。」燐火,俗稱鬼火。
(
4) 王生嗥迪:事蹟未詳。
(
5) 「汝不識」句,據記載,王昌胤曾兩任學政。第一次,以福建道御史差順天學政在順治四年二月,次年罷,見《清代職官年表。學政年表》。第二次,以監察御史提督北直學政在順治七年,亦于次年離任,見《清秘述聞。學政類》。
上文既說「公入城,扛屍滌血而居」,應是初罷順天學政家居時事。
(
6) 水陸道場,原為佛教舉行的一種時間較長、規模較大的法會;誦經設齋,禮佛拜懺,以飲食供品追薦亡靈。為超度一切水陸亡魂而設,故稱水陸道場。相傳始自梁武帝蕭衍。後世民間舉行此類法會常設僧道兩部,故下文雲「命僧道懺度之」。
(
7) 營營:往來飛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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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疾篤:病重。
(
9) 啗噉(d àn —d àn 但但):二字音義並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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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鈸(b ō撥)鐃(n áo 撓)鐘鼓:法會上僧眾所用的四種法器。鈸、鐃是銅製打擊樂,各兩片,圓形,中間隆起有孔,穿以革帶,對擊作響;大的叫鐃,小的叫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