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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 456 / 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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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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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越數歲,稍起知南安軍,提點江西刑獄,提舉虔州鹽。自大庾嶺下南至廣,驛路荒遠,室廬稀疏,往來無所芘。挺兄抗時為廣東轉運使,乃相與謀,課民植松夾道,以休行者。江閩鹽賊率千百為州縣害,挺諭所部與期,使首納器甲,原其罪,得兵械萬計。官鹽惡而價貴,盜鹽善而價且下,故私販日滋。挺簡僚吏至淮轉新鹽,明殿賞,以官數之餘畀之,於是賊黨破散,宿弊遂絶,歲增賣鹽四十萬。

改陝西轉運副使,進直龍圖閣、知慶州,因上書論攻守大計。夏人大入,挺盡斂邊戶入保,戒諸砦無出戰。諒祚親帥軍數萬攻大順,挺料城堅不可破,而柔遠城惡,亟遣總管張玉將鋭師守之。先布鐵蒺藜大順城旁水中,騎渡水多躓,驚言有神。過三日不克,諒祚督帳下決戰,挺伏強弩壕外,飛矢貫其鎧,遂引卻。移寇柔遠,玉夜斫營,夏人驚擾潰去。環州熟羌思順舉族投諒祚,倚為鄉導。挺宣言思順且復來,命葺其舊舍,出兵西為迎候之舉。諒祚果疑思順,毒之死。挺築城馬練平為荔原堡,分屬羌三千人守之。


  

神宗即位,加天章閣待制、知渭州。舉籍禁兵悉還府,不使有隱占。建勤武堂,五日一訓之,偏伍鉦鼓之法甚備。儲勁卒於行間,遇用奇,則別為一隊。甲兵整習,常若寇至。又分義勇為伍番,番三千人,參正兵防秋與春,以八月、正月集,四十五日而罷,歲省粟帛、錢緡十三萬有奇。括並邊生地冒耕田千八百頃,募人佃種,以益邊儲。取邊民闌市蕃部田八千頃,以給弓箭手。又築城定戎軍為熙寧砦,開地二千頃,募卒三千人耕守之。

諜告夏人候胡盧河,挺出奇兵迎擊之。夏人潰,分諸將躡而討之,蕩其七族。進右諫議大夫,賜金帛三千。夏人復犯諸砦,環慶兵不能禦,挺遣張玉以萬人往解其圍。慶州軍變,挺討平之,進龍圖閣直學士。廣鋭卒徙營,眾憚遷,欲為亂,城中震擾,挺推斬首惡十九人,訖徙營。蕃部歲饑,以田質于弓箭手,過期輒沒。挺為貸官錢,歲息什一,後遂推為蕃漢青苗、助役法。又自以意制渡河大索及兵械鐮槍,皆獲其用。

熙寧五年,拜樞密副使。帝問挺涇原訓兵之法,召部將按于崇政殿,善之,下以為諸郡法。河州景思立戰死,帝開天章閣訪執政,挺請行。帝曰:「此小事,不足煩卿。河朔有警,卿當行矣。」契丹議雲中地,挺請罷沿邊戍人,示以無事,因乞置三十七將,皆行其策。

七年冬,奏事殿中,疾作而仆,帝親臨賜藥,罷為資政殿學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元豐二年,薨,年六十六。贈工部尚書,謚曰敏肅。

挺譎而多知,人莫能窺其城府。初,為富弼、范仲淹客,頗泄其幾事于呂夷簡以自售。在渭久,鬱鬱不自聊,寓意詞曲,有「玉關人老」之嘆。中使至,則使優伶歌之,以達于禁掖。神宗愍焉,遂有樞密之拜雲。

抗字子直。中進士,調太平州推官。聞父疾,委官去。稍遷睦親宅講書。英宗在宮邸,器重之,請于安懿王,願得與游。每見,必衣冠盡禮,義兼師友。再遷太常博士、通判秦州,為秘閣校理,乞知蘇州。州並江湖,民田苦風潮害,抗築長堤,自城屬崑山,亙八十里,民得立塍堨,大以為利。

徙廣東轉運使。岑水銅冶廢,官給虛券為市,久不償。人無所取資,聚而私鑄,抗盡給之,人得直以止。番禺歲運鹽英、韶,道遠,多侵竊雜惡。抗命十舸為一運,擇攝官主之,歲終會其殿最,增十五萬緡。

英宗立,召為三司判官。廣部去京師遠,不即至,帝見南來者必問之。及入對,諭曰:「卿乃吾故人,朕望于卿者厚,勿以常禮自疏也。」以史館修撰同知諫院。方議安懿王典禮,抗引禮為人後之誼,指陳切至,涕淚被面,帝亦感泣。都城大水,抗請見,帝迎問之,抗推原變異,守前說以對。大臣畏其諫,列白為知制誥,遷龍圖閣直學士、知定州。帝惜其去,曰:「第行,且召矣。」

郡兵番戍,室家留營多不謹,夫歸輒首原,抗下令悉按以法,戍者感焉。帝不豫,趣命為太子詹事,未至而神宗立,改樞密直學士、知秦州。過闕,帝見之,悲慟不自勝,曰:「先帝疾大漸,猶不忘卿。」遂赴鎮。

秦有質院,質諸羌百餘人,自少至老,扃系之,非死不出,抗皆縱釋,約毋得擅相仇殺。已而有犯者,斬以徇,莫敢奸令。居數日,夢英宗召語,眷如平生,欲退復留。覺為家人言,感念歔欷。及靈駕發引之旦,東望號慟,見僚佐于便室,驟得疾卒,年六十。特贈禮部侍郎。又欲賜謚,吳奎曰:「抗以舊恩,自雜學士贈官,已逾常制。」遂止。


  
王韶,字子純,江州德安人。第進士,調新安主簿、建昌軍司理參軍。試制科不中,客遊陝西,訪采邊事。

熙寧元年,詣闕上《平戎策》三篇,其略以為:「西夏可取。欲取西夏,當先復河、湟,則夏人有腹背受敵之憂。夏人比年攻青唐,不能克,萬一克之,必並兵南向,大掠秦、渭之間,牧馬于蘭、會,斷古渭境,盡服南山生羌,西築武勝,遣兵時掠洮、河,則隴、蜀諸郡當盡驚擾,瞎征兄弟其能自保邪?今唃氏子孫,唯董氈粗能自立,瞎征、欺巴溫之徒,又法所及,各不過一二百里,其勢豈能與西人抗哉!武威之南,至于洮、河、蘭、鄯,皆故漢郡縣,所謂湟中、浩亹、大小榆、枹罕,土地肥美,宜五種者在焉。幸今諸羌瓜分,莫相統一,此正可併合而兼撫之時也。諸種既服,唃氏敢不歸?

唃氏歸則河西李氏在吾股掌中矣。且唃氏子孫,瞎征差盛,為諸羌所畏,若招諭之,使居武勝或渭源城,使糾合宗黨,制其部族,習用漢法,異時族類雖盛,不過一延州李士彬、環州慕恩耳。為漢有肘腋之助,且使夏人無所連結,策之上也。」神宗異其言,召問方略,以韶管幹秦鳳經略司機宜文字。

蕃部俞龍珂在青唐最大,渭源羌與夏人皆欲覊屬之,諸將議先致討。韶因按邊,引數騎直抵其帳,諭其成敗,遂留宿。明旦,兩種皆遣其豪隨以東。久之,龍珂率屬十二萬口內附,所謂包順者也。

韶又言:「渭源至秦州,良田不耕者萬頃,願置市易司,頗籠商賈之利,取其贏以治田。」帝從其言,改著作佐郎,仍命韶提舉。經略使李師中言:「韶乃欲指占極邊弓箭手地耳,又將移市易司于古渭,恐秦州自此益多事,所得不補所亡。」王安石主韶議,為罷師中,以竇舜卿代,且遣李若愚按實。若愚至,問田所在,韶不能對。舜卿檢索,僅得地一頃,既地主有訟,又歸之矣。若愚奏其欺,安石又為罷舜卿而命韓縝。縝遂附會實其事,師中、舜卿皆坐謫,而韶為太子中允、秘閣校理。後帥郭逵上韶盜貸市易錢,安石以為不足校,徙逵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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