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數歲,稍起知南安軍,提點江西刑獄,提舉虔州鹽。 自大庾嶺下南至廣,驛路荒遠,室廬稀疏,往來無所芘。 挺兄抗時為廣東轉運使,乃相與謀,課民植松夾道,以休行者。 江閩鹽賊率千百為州縣害,挺諭所部與期,使首納器甲,原其罪,得兵械萬計。 官鹽惡而價貴,盜鹽善而價且下,故私販日滋。 挺簡僚吏至淮轉新鹽,明殿賞,以官數之餘畀之,於是賊黨破散,宿弊遂絶,歲增賣鹽四十萬。 改陝西轉運副使,進直龍圖閣、知慶州,因上書論攻守大計。 夏人大入,挺盡斂邊戶入保,戒諸砦無出戰。 諒祚親帥軍數萬攻大順,挺料城堅不可破,而柔遠城惡,亟遣總管張玉將鋭師守之。 先布鐵蒺藜大順城旁水中,騎渡水多躓,驚言有神。 過三日不克,諒祚督帳下決戰,挺伏強弩壕外,飛矢貫其鎧,遂引卻。 移寇柔遠,玉夜斫營,夏人驚擾潰去。 環州熟羌思順舉族投諒祚,倚為鄉導。 挺宣言思順且復來,命葺其舊舍,出兵西為迎候之舉。 諒祚果疑思順,毒之死。 挺築城馬練平為荔原堡,分屬羌三千人守之。 神宗即位,加天章閣待制、知渭州。 舉籍禁兵悉還府,不使有隱占。 建勤武堂,五日一訓之,偏伍鉦鼓之法甚備。 儲勁卒於行間,遇用奇,則別為一隊。 甲兵整習,常若寇至。 又分義勇為伍番,番三千人,參正兵防秋與春,以八月、正月集,四十五日而罷,歲省粟帛、錢緡十三萬有奇。 括並邊生地冒耕田千八百頃,募人佃種,以益邊儲。 取邊民闌市蕃部田八千頃,以給弓箭手。 又築城定戎軍為熙寧砦,開地二千頃,募卒三千人耕守之。 諜告夏人候胡盧河,挺出奇兵迎擊之。 夏人潰,分諸將躡而討之,蕩其七族。 進右諫議大夫,賜金帛三千。 夏人復犯諸砦,環慶兵不能禦,挺遣張玉以萬人往解其圍。 慶州軍變,挺討平之,進龍圖閣直學士。 廣鋭卒徙營,眾憚遷,欲為亂,城中震擾,挺推斬首惡十九人,訖徙營。 蕃部歲饑,以田質于弓箭手,過期輒沒。 挺為貸官錢,歲息什一,後遂推為蕃漢青苗、助役法。 又自以意制渡河大索及兵械鐮槍,皆獲其用。 熙寧五年,拜樞密副使。 帝問挺涇原訓兵之法,召部將按于崇政殿,善之,下以為諸郡法。 河州景思立戰死,帝開天章閣訪執政,挺請行。 帝曰:「此小事,不足煩卿。 河朔有警,卿當行矣。 」契丹議雲中地,挺請罷沿邊戍人,示以無事,因乞置三十七將,皆行其策。 七年冬,奏事殿中,疾作而仆,帝親臨賜藥,罷為資政殿學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 元豐二年,薨,年六十六。 贈工部尚書,謚曰敏肅。 挺譎而多知,人莫能窺其城府。 初,為富弼、范仲淹客,頗泄其幾事于呂夷簡以自售。 在渭久,鬱鬱不自聊,寓意詞曲,有「玉關人老」之嘆。 中使至,則使優伶歌之,以達于禁掖。 神宗愍焉,遂有樞密之拜雲。 抗字子直。 中進士,調太平州推官。 聞父疾,委官去。 稍遷睦親宅講書。 英宗在宮邸,器重之,請于安懿王,願得與游。 每見,必衣冠盡禮,義兼師友。 再遷太常博士、通判秦州,為秘閣校理,乞知蘇州。 州並江湖,民田苦風潮害,抗築長堤,自城屬崑山,亙八十里,民得立塍堨,大以為利。 徙廣東轉運使。 岑水銅冶廢,官給虛券為市,久不償。 人無所取資,聚而私鑄,抗盡給之,人得直以止。 番禺歲運鹽英、韶,道遠,多侵竊雜惡。 抗命十舸為一運,擇攝官主之,歲終會其殿最,增十五萬緡。 英宗立,召為三司判官。 廣部去京師遠,不即至,帝見南來者必問之。 及入對,諭曰:「卿乃吾故人,朕望于卿者厚,勿以常禮自疏也。 」以史館修撰同知諫院。 方議安懿王典禮,抗引禮為人後之誼,指陳切至,涕淚被面,帝亦感泣。 都城大水,抗請見,帝迎問之,抗推原變異,守前說以對。 大臣畏其諫,列白為知制誥,遷龍圖閣直學士、知定州。 帝惜其去,曰:「第行,且召矣。 」 郡兵番戍,室家留營多不謹,夫歸輒首原,抗下令悉按以法,戍者感焉。 帝不豫,趣命為太子詹事,未至而神宗立,改樞密直學士、知秦州。 過闕,帝見之,悲慟不自勝,曰:「先帝疾大漸,猶不忘卿。 」遂赴鎮。 秦有質院,質諸羌百餘人,自少至老,扃系之,非死不出,抗皆縱釋,約毋得擅相仇殺。 已而有犯者,斬以徇,莫敢奸令。 居數日,夢英宗召語,眷如平生,欲退復留。 覺為家人言,感念歔欷。 及靈駕發引之旦,東望號慟,見僚佐于便室,驟得疾卒,年六十。 特贈禮部侍郎。 又欲賜謚,吳奎曰:「抗以舊恩,自雜學士贈官,已逾常制。 」遂止。 王韶,字子純,江州德安人。 第進士,調新安主簿、建昌軍司理參軍。 試制科不中,客遊陝西,訪采邊事。 熙寧元年,詣闕上《平戎策》三篇,其略以為:「西夏可取。 欲取西夏,當先復河、湟,則夏人有腹背受敵之憂。 夏人比年攻青唐,不能克,萬一克之,必並兵南向,大掠秦、渭之間,牧馬于蘭、會,斷古渭境,盡服南山生羌,西築武勝,遣兵時掠洮、河,則隴、蜀諸郡當盡驚擾,瞎征兄弟其能自保邪?今唃氏子孫,唯董氈粗能自立,瞎征、欺巴溫之徒,又法所及,各不過一二百里,其勢豈能與西人抗哉!武威之南,至于洮、河、蘭、鄯,皆故漢郡縣,所謂湟中、浩亹、大小榆、枹罕,土地肥美,宜五種者在焉。 幸今諸羌瓜分,莫相統一,此正可併合而兼撫之時也。 諸種既服,唃氏敢不歸? 唃氏歸則河西李氏在吾股掌中矣。 且唃氏子孫,瞎征差盛,為諸羌所畏,若招諭之,使居武勝或渭源城,使糾合宗黨,制其部族,習用漢法,異時族類雖盛,不過一延州李士彬、環州慕恩耳。 為漢有肘腋之助,且使夏人無所連結,策之上也。 」神宗異其言,召問方略,以韶管幹秦鳳經略司機宜文字。 蕃部俞龍珂在青唐最大,渭源羌與夏人皆欲覊屬之,諸將議先致討。 韶因按邊,引數騎直抵其帳,諭其成敗,遂留宿。 明旦,兩種皆遣其豪隨以東。 久之,龍珂率屬十二萬口內附,所謂包順者也。 韶又言:「渭源至秦州,良田不耕者萬頃,願置市易司,頗籠商賈之利,取其贏以治田。 」帝從其言,改著作佐郎,仍命韶提舉。 經略使李師中言:「韶乃欲指占極邊弓箭手地耳,又將移市易司于古渭,恐秦州自此益多事,所得不補所亡。 」王安石主韶議,為罷師中,以竇舜卿代,且遣李若愚按實。 若愚至,問田所在,韶不能對。 舜卿檢索,僅得地一頃,既地主有訟,又歸之矣。 若愚奏其欺,安石又為罷舜卿而命韓縝。 縝遂附會實其事,師中、舜卿皆坐謫,而韶為太子中允、秘閣校理。 後帥郭逵上韶盜貸市易錢,安石以為不足校,徙逵涇原。 第4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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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第4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