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後漢書 - 158 / 470
中國古代史類 / 范曄等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後漢書

第158頁 / 共470頁。

今大將軍雖欲□身自約,不敢僭差,然而天下遠近皆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謁辭,求通待報,雖奉符璽,受台□,不敢便去,久者至數十日。背王室,向私門,此乃上威損,下權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驗見于天,雖有隱謀,神照其情,垂象見戒,以告人君。閒者月滿先節,過望不虧,此臣驕溢背君,專功獨行也。陛下未深覺悟,故天重見戒,誠宜畏懼,以防其禍。詩云:「敬天之怒,不敢戲豫。」若□政責躬,杜漸防萌,則凶妖銷滅,害除福湊矣。

夫壞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雲蔽日之木,起於鰃青。禁微則易,救末者難,人莫不忽于微細,以致其大。恩不忍誨,義不忍割,去事之後,未然之明鏡也。


  

臣愚以為左官外附之臣,依託權門,傾覆諂諛,以求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誅。閒者大將軍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賦斂吏人,遣使貢獻。大將軍雖雲不受,而物不還主,部署之吏無所畏憚,縱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內貪猾,競為奸吏,小民吁嗟,怨氣滿腹。臣聞天不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強,不強則宰牧從橫。宜因大變,改政匡失,以塞天意。

書奏十餘日,帝以鴻行太尉兼韂尉,屯南﹑北宮。於是收竇憲大將軍印綬,憲及諸弟皆自殺。

時大郡口五六十萬舉孝廉二人,小郡口二十萬並有蠻夷者亦舉二人,帝以為不均,下公卿會議。鴻與司空劉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階品,蠻夷錯雜,不得為數。自今郡國率二十萬口歲舉孝廉一人,四十萬二人,六十萬三人,八十萬四人,百萬五人,百二十萬六人。不滿二十萬二歲一人,不滿十萬三歲一人。」

帝從之。

六年,鴻薨,賜贈有加常禮。子湛嗣。*[湛]*卒,子浮嗣。浮卒,子夏嗣。

論曰:孔子曰「太伯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孟子曰「聞伯夷之風者,貪夫廉,懦夫有立志」。若乃太伯以天下而違周,伯夷率絜情以去國,並未始有其讓也。故太伯稱至德,伯夷稱賢人。後世聞其讓而慕其風,徇其名而昧其致,所以激詭行生而取與妄矣。至夫鄧彪﹑劉愷,讓其弟以取義,使弟受非服而己厚其名,于義不亦薄乎!君子立言,非苟顯其理,將以啟天下之方悟者;立行,非獨善其身,將以訓天下之方動者。言行之所開塞,可無慎哉!原丁鴻之心,主于忠愛乎?何其終悟而從義也!異夫數子類乎徇名者焉。

贊曰:五更待問,應若鳴鐘。庭列輜駕,堂修禮容。穆穆帝則,擁經以從。

丁鴻翼翼,讓而不飾。高論白虎,深言日食。

後漢書卷三十八 張法滕馮度楊列傳 第二十八

張宗字諸君,南陽魯陽人也。王莽時,為縣陽泉鄉佐。會莽敗,義兵起,宗乃率陽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長安,更始以宗為偏將軍。宗見更始政亂,因將家屬客安邑。

及大司徒鄧禹西征,定河東,宗詣禹自歸。禹聞宗素多權謀,乃表為偏將軍。

禹軍到栒邑,赤眉大觽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師進就堅城,而觽人多畏賊追,憚為後拒。禹乃書諸將名于竹□,署其前後,亂着笥中,令各探之。


  
宗獨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張宗豈辭難就逸乎!」禹嘆息謂曰:「將軍有親弱在營,柰何不顧?」宗曰:“愚聞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橫行。

宗今擁兵數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敗乎!”遂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宗方勒厲軍士,堅壘壁,以死當之。禹到前縣,議曰:「以張將軍之觽,當百萬之師,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其埶不全也。」乃遣步騎二千人反還迎宗。宗引兵始發,而赤眉卒至,宗與戰,卻之,乃得歸營,於是諸將服其勇。及還到長安,宗夜將鋭士入城襲赤眉,中矛貫胛,又轉攻諸營保,為流矢所激,皆幾至于死。

及鄧禹征還,光武以宗為京輔都尉,將突騎與征西大將軍馮異共擊關中諸營保,破之,遷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潁川桑中盜賊髃起,宗將兵擊定之。後青、冀盜賊屯聚山澤,宗以謁者督諸郡兵討平之。十六年,琅邪、北海盜賊復起,宗督二郡兵討之,乃設方略,明購賞,皆悉破散,於是沛、楚、東海、臨淮髃賊懼其威武,相捕斬者數千人,青、徐震慄。後遷琅邪相,其政好嚴猛,敢殺伐。永平二年,卒於官。

法雄字文強,扶風郿人也,齊襄王法章之後。秦滅齊,子孫不敢稱田姓,故以法為氏。宣帝時,徙三輔,世為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闢太傅張禹府,舉雄高第,除平氏長。善政事,好發擿奸伏,盜賊稀發,吏人畏愛之。

南陽太守鮑得上其理狀,遷宛陵令。 永初三年,海賊張伯路等三千餘人,冠赤幘,服絳衣,自稱「將軍」,寇濱海九郡,殺二千石令長。初,遣侍御史龐雄督州郡兵擊之,伯路等乞降,尋復屯聚。

明年,伯路復與平原劉文河等三百餘人稱「使者」。攻厭次城,殺長吏,轉入高唐,燒官寺,出繫囚,渠帥皆稱「將軍」,共朝謁伯路。伯路冠五梁冠,佩印綬,黨觽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節發幽、冀諸郡兵,合數萬人,乃征雄為青州刺史,與王宗併力討之。連戰破賊,斬首溺死者數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財物甚觽。會赦詔到,賊猶以軍甲未解,不敢歸降。於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議,皆以為當遂擊之。雄曰:「不然。兵,兇器;戰,危事。勇不可恃,勝不可必。賊若乘船浮海,深入遠島,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罷兵,以慰誘其心,埶必解散,然後圖之,可不戰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罷兵。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