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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後王夫人與全公主有隙。權嘗寢疾,和祠祭于廟。和妃叔父張休居近廟,邀和過所居。全公主使人覘視,因言太子不在廟中,專就妃家計議,又言王夫人見上寢疾,有喜色。權由是發怒,夫人憂死,而和寵稍損,懼于廢黜。獸王霸覬覦滋甚,陸遜。吾粲、顧譚等數陳適庶之義,理不可奪,全寄、楊竺為魯王霸支黨,譖訴日興。粲遂下獄誅,譚徙交州。權沈吟者歷年,後遂幽閉和。於是驃騎將軍朱據、尚書仆射屈晃率諸將吏泥頭自縛,連日詣闕請和。權登白爵觀見,甚惡之,敕據、晃等無事忩忩。權欲廢和立亮,無難督陳正、五營督陳象上書,稱引晉獻公殺申生,立奚齊,晉國擾亂。又據、晃固諫不止。權大怒,族誅正、象,據、晃牽入殿,杖一百,竟徙和于故鄣,群司坐諫誅放者十數。眾咸冤之。
太元二年正月,封和為南陽王,遣之長沙。四月,權薨,諸葛恪秉政。恪即和妃張之舅也。妃使黃門陳遷之建業上疏中宮,並致問于恪。臨去,恪謂遷曰:「為我達妃,期當使勝他人。」此言頗泄。又恪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宮,民間或言欲迎和。及恪被誅,孫峻因此奪和璽綬,徙新都。又遣使者賜死。和與妃張辭別,張曰:「吉凶當相隨,終不獨生活也。」亦自殺,舉邦傷焉。
孫休立,封和子皓為烏程侯,自新都之本國。休薨,皓即阼,其年追諡父和曰文皇帝 ,改葬明陵,置園邑二百家,令、丞奉守。後年正月,又分吳郡、丹楊九縣為吳興郡,治烏程,置太守,四時奉祠。有司奏言,直立廟京邑。寶鼎二年七月,使守大匠薛珝營立寢堂,號曰清廟。十二月,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備官僚中軍步騎二干人,以靈輿法駕,東迎神于明陵。皓引見仁,親拜送於庭。靈輿當至,使丞相陸凱奉三牲祭于近郊,皓于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于東門之外。其翌日,拜廟薦祭,歔欷悲感。比七日三祭,倡技晝夜娛樂。有司奏言「祭不欲數,數則黷,宜以禮斷情」,然後止。
孫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為太子。霸為魯王,寵愛崇特,與和無殊。頃之,和、霸不穆之聲聞于權耳,權禁斷往來,假以精學。督軍使者羊衜上疏曰:「臣聞古之有天下者,皆先顯別適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為國藩表也。二宮拜授,海內稱宜,斯乃大吳興隆之基。頃聞二宮並絶賓客,遠近悚然,大小失望。竊從下風,聽采眾論,咸謂二宮智達英茂,自正名建號,于今三年,德行內著,美稱外昭,西北二隅,久所服聞。謂陛下當副順遐邇所以歸德,勤命二宮賓延四遠,使異國聞聲,恩為臣妾。今既末垂意于此,而發明詔,省奪備衛,抑絶賓客,使四方禮敬,不復得通,雖實陛下敦尚古義,欲令二宮專志于學,不復顧慮觀聽小宜,期于溫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傾企喁喁之至願也。或謂二宮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寢息不寧。就如所嫌,猶宜補察,密加斟酌,不使遠近得容異言。臣懼積疑成謗,久將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國不遠,異同之語,易以聞達。聞達之日,聲論當興,將謂二宮有不順之愆,不審陛下何以解之?若無以解異國,則亦無以釋境內。境內守疑,異國興謗,非所以育巍巍,鎮社稷也。願陛下早發優詔,使二宮周旋禮命如初,則天清地晏,萬國幸甚矣。」
時全寄、吳安、孫奇、楊竺等陰共附霸,圖危太子。譖毀既行,太子以敗,霸亦賜死。流竺屍于江,兄穆以數諫戒竺,得免大闢,猶徙南州。霸賜死後,又誅寄、安、奇等,咸以黨霸構和故也。霸二子,基、壹。五鳳中,封其為吳侯,壹宛陵候。基侍孫亮在內,太平二年,盜乘禦馬,收付獄。亮問侍中刁玄曰:「盜乘禦馬罪雲何?」玄對曰:「科應死。然魯王早終,惟陛下哀原之。」亮曰:「法者,天下所共,何得阿以親親故邪?當思惟可以釋此者,奈何以情相迫乎?」玄曰:「舊赦有大小,或天下,亦有千里、五百里赦,隨意所及。」亮曰:「解人不當爾邪!」乃赦宮中,基以得免。孫皓即位,迫和、霸舊隙,削基、壹爵土,與祖母謝姬俱徙會稽烏傷縣。
孫奮字子揚,霸弟也。母曰仲姬。太元二年,立為齊王,居武昌。權薨,太傅諸葛恪不欲諸王處江濱兵馬之地 ,徙奮于豫章。奮怒,不從命,又數越法度。恪上箋諫曰:“帝王之尊,與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內,皆為臣妾。仇讎有善,不得不舉;親戚有惡,不得不誅。所以承天理物,先國後身,蓋聖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漢初興,多王子弟,至于太強,輒為不軌,上則幾危社稷,下則骨肉相殘,其後懲戒,以為大諱。自光武以來,諸王有制,惟得自娛于宮內,不得臨民,干與政事。其與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則前世得失之驗也。近袁紹、劉表各有國土,土地非狹,人眾非弱,以適庶不分,遂滅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