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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漢碑陰題名,不知為何碑之陰?蓋余家集錄既多,而或失其所得之處,又其文字摩滅,莫可考究。惟有「錢各五百」四字,似是漢時修廟人爾。漢碑今在者惟華岳與孔子廟中最多,其碑陰題名者,往往各書所出錢數,不過三百五百也。而此碑所列邑裡、姓名字完可見者尚十餘人,然皆是濟陰、山陽、彭城、汝南、陳留人,則疑為修孔子廟人也。今列于後,覽者可以察焉:濟陰定陶蔡顥子盛,濟陰張翔季審,陳留酸棗季真顯節,山陽金鄉張諺季德,河南宛陵趙堂世萇,南陽南鄉鄧升升遠,濟陰成武周鳳季節,山陽昌邑田胤元尊,濟陰成武史楞世明,彭城朱翔元舉。
【後漢碑陰題名三】
右漢碑陰題名二,皆不知為何碑陰?其人各記所出錢數,似是漢時修廟人題名。余家集錄華岳及孔子廟碑多如此,此亦疑是二廟中碑。前碑殘滅尤甚,第時有「門生」、「濟南」、「東郡」等字,而姓名無復完者。後碑則有議曹、功曹、騎吏,有蓮勺左鄉有秩、池陽左鄉有秩、池陽集丞有秩,皆不知是何名號。又有夏陽候長、衤殳衤羽候長,則是縣吏之名。其隷字不甚精,又無事實可考,姑錄其名號以俟知者爾。治平元年閏五月九日書。
【後漢公碑】
右漢《公碑》者,乃漢中太守南陽郭芝為公修廟記也。漢碑今在者類多摩滅,而此記文字僅存,可讀。所謂公者,初不載其姓名,但云「君字公」爾。又云「耆老相傳,以為王莽居攝二年,君為郡吏,啖瓜。旁有真人,左右莫察。君獨進美瓜,又從而敬禮之。真人者遂與期谷口山上,乃與君神藥曰:『服藥以後,當移意萬里,知鳥獸言語。』是時府君去家七百餘里,休謁往來,轉景即至。闔郡驚焉,白之府君,徙為御史。鼠嚙被具,君乃畫地為獄,召鼠誅之,視其腹中果有被具。府君欲從學道,頃無所進,府君怒,敕尉部吏收公妻子。公呼其師告以厄,其師以藥飲公妻子,曰:『可去矣。』妻子戀家不忍去。於是乃以藥涂屋柱,飲牛馬六畜。須臾,有大風雲來迎公妻子,屋宅、六畜然與之俱去」。其說如此,可以為怪妄矣。嗚呼!自聖人歿而異端起,戰國、秦、漢以來辭怪說紛然爭出,不可勝數。久而佛之徒來自西夷,老之徒起於中國,
11111而二患交攻,為吾儒者往往牽而從之。其卓然不惑者,僅能自守而已,欲排其說而黜之,常患乎力不足也。如公之事,以語愚人豎子,皆知其妄矣,不待有力而後能破其惑也。然彼漢人乃刻之金石,以傳後世,其意惟恐後世之不信,然後世之人未必不從而惑也。治平元年四月二十三日,以旱開宮寺祈雨五日,中一日休務假書。
【後漢人闕銘】
右漢人闕銘二:其一曰永樂少府賈君闕,其一曰雒陽令王君闕。二者皆不知為何人。按《漢書》,桓帝母孝崇皇后居永樂宮,和平元年詔置太仆少府如長樂故事。又按顏師古注《地理志》曰:「魚豢雲漢火行,忌水,故去『洛』水加『隹』。」師古謂光武以後始改為「雒」,然則二人者皆後漢時人也。又按《漢官儀》,長樂少府以宦者為之,則賈君者蓋亦宦者也。治平元年九月十五日書。
【後漢武班碑〈建和元年〉】
右漢班碑者,蓋其字畫殘滅,不復成文,其氏族、州裡、官閥、卒葬皆不可見,其僅見者曰「君諱班」爾。其首書雲「建元年太歲在丁亥」,而「建」下一字不可識。以《漢書》考之,後漢自光武至獻帝,以「建」名元者七,謂建武、建初、建光、建康、建和、建寧、建安也。以歷推之,歲在丁亥乃章帝章和元年,後六十一年,桓帝即位之明年,改本初二年為建和元年,又歲在丁亥。則此碑所缺一字當為「和」字,乃建和元年也。碑文缺滅者十八九,惟亡者多而存者少,尤為可惜也,故錄之。治平元年四月二十日書。
後得別本,摹拓粗明,始辨其一二,雲「武君諱班」,乃易去前本。熙寧二年九月朔日記。
【後漢中常侍費亭侯曹騰碑〈建和元年〉】
右漢《中常侍費亭侯曹騰碑》,文字摩滅,其粗可見者云「維建和元年七月二十二日己巳,皇帝若曰『其遣費亭侯之國』」,其餘不可識也。建和,桓帝即位之元年也。後三十七年,獻帝中平元年,騰養子操始為騎都尉,擊黃巾矣。治平元年六月十日書。
【後漢司隷楊君碑〈建和二年〉】
右漢《司隷校尉楊厥碑》,雲「惟巛靈定位,川澤攸同。澤有所注,川有所通。余谷之川,其澤南隆。八方所達,益城為充。高祖受命,興于漢中。道由子午,出散入秦。建定帝位,以漢詆焉。後以子午,涂路澀難,更隨圍谷,復通堂光。凡此四道,垓鬲允艱。至于永平,其有四年,詔書開余,鑿通石門。中遭元二,西夷虐殘,橋樑斷絶,子谷復循。於是故司隷校尉、犍為武陽楊厥,字孟文,深執忠伉,數上奏請,廢子由斯,得其度經。至建和二年,漢中太守王升,字稚紀,嘉君明知,美其仁賢,勒石頌德,以明厥勛」。其辭大略如此,其刻畫尚完可讀,大抵述厥修復斜谷路爾。但其用字簡省,復多舛繆,惟以「巛」為「坤」,以「余」為「斜」,漢人皆爾,獨「詆」字未詳。永平,明帝;建和,桓帝年號也。
【後漢張公廟碑〈和平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