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美鈔!這個?!我也曾幾度出國旅行,使用過美元,看不出這是偽造的假美鈔。」
「如果去香港的禮品店,連少年夥計都能一眼看破這是假美鈔。可是,我要請教的不是偽造問題,卻是印刷假美鈔的紙張。瀨戶內造紙公司能生產這種紙嗎?」
「明確地說,只要想生產,是能夠製造的,只要在生產日本紙幣用的和紙里摻入少量黏土,就能夠很容易地生產出這種美術用紙。」
「還是黏土呀……」
田所常務憂心忡忡地注視著大妻警部的臉。
「您認為,這個紙張是敝公司生產的嗎?不對,這種紙,近幾年從沒訂貨的。」
「也包括1944年嗎?」
「嗯,那個麻……」
田所常務再次拭了拭汗,天氣並不炎熱,而田所卻汗如雨注。
「我進入公司僅十幾年,我到公司以前的事情我不瞭解……」
「紙張的儲存期限是多久?30年以上都不變化嗎?」
「問題在於保管方法。防潮、保持恒溫、避免陽光直射,如果做到這些,100年都可以不起變化。」
「您知道這樣地方嗎?」
「哦……我所瞭解的範圍內,尚無線索可言,我們公司的倉庫,儲存一二年沒問題,10年以上就難以肯定了。一般的造紙公司,紙張批發部也都大同小異吧。」
「您的話太有參考價值了。」
田所常務如釋重負,輕輕出了一口氣。宗政警部好奇地詢問大妻道:
「您講的國際刑警組織所搞的案子就是這個偽造的假美鈔吧?……」
「是呀,這種紙是日本生產的,油墨也是日本生產的。」
「那麼,這麼說,假美鈔是日本人在日本國內偽造的了。」
「偽造犯是否日本人,因尚在偵察之中,難下斷論。伹是,日本人介入此案倒是確信無疑的。」
大妻警部向宗政警部簡述了新加坡發生的事件。
「那麼,新加坡被殺的山名三郎是從事偷運的角色?」
「也許,還可以講是走私販賣的人!……可能爲了以5萬假美鈔交換貨真價實的3萬真美元,被交易的對手槍殺,或者他想獨吞巨款潛逃,被跟蹤監視的同夥加害……」
「談到罪犯使用的 S W38手槍,那小西的遇難,甚不是一人幹的?」
「還不清楚。問題在於:這種假美鈔用的是1944年瀨戶內造紙廠生產的紙張,這是根據所含的黏土成份得出的判斷。被害人小西在車間工作30多年,因而,他是唯一的知情者。對了解何人、何地、為何目的訂製這種特殊紙張,他是一個關鍵人物。」
「所以,偽造假鈔的罪犯將小西幹掉災口,是吧?」
「我看,他同時還拿走了當年的資料。」
「那麼,大妻先生的意思是:資料是小西取走的對嗎?」
「夜間值班守衛曾看見小西攜帶鼓鼓囊囊的檔案包。」
「可是,有資格命令這位車間主任帶出資料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經理或者諸位董事……」
「不會。」
田所常務急忙揮手否定。
「我們對30年前的記錄毫無興趣。」
「不是有無興趣,而是有沒有可能性的問題。」
「命令是可以下的。可是,說下命令,就得有需看檔案的必要了。」
「田所先生所謂的興趣,是等於必要性嗎?」
「那樣解釋也可以,但經理是10年前從總公司派來的,我和常村專務也幾乎是同一時期,即十幾年前進公司的。所以對30年前的事,無論是誰都無興趣可言。也就是說,可以斷言,沒有看檔案之類的必要。」
大妻警部把視線移向宗政警部。
「這麼說,焦點可以集中在二點上啦。」
「二點?……」
「第一,小西參與了偽造假美鈔的犯罪活動……」
田所常務似乎叫喊一般嚷道:
「不會有這種事!」
「小西君為人秉正,人品高尚,並無貪慾,不是搞假鈔那種人。」
「然而,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認為錢多礙事!」
「話雖如此,但需要錢就意味著花費,可是對小西君來說就沒有特珠花費的需要。」
「那麼,第二點呢?」
「第二個焦點可能是,小西身上存在著無法抗拒攜帶檔案出來的強制性的壓力……」
「我剛才說了,不存在那種壓力。」
「不……」
大妻警部老成持重地搖了搖頭。
「肯定有,否則,就沒有小西帶出檔案的理由。田所先生,難道您認為小西帶出檔案是精神錯亂之舉嗎?」
「不……小西君是個意志堅毅的強者。」
「是呀!如果真是神經有問題,那麼就不會告訴夫人:深夜有客,也不會特意撿出1944年的檔案帶回家。」
「誰讓他把檔案帶出來的呢?」
大妻警部定睛注目著宗政警部道。
「弄清這點,正是我們偵察官的任務啊!」
第二章 幼稚的安德洛墨達小姐(3)
3
真乃出乎意料,大妻警部歸國后的第二夜,留宿在遠離東京的四國,在富有鄉村氣息的旅館,他竟輾轉難眠。
——從小西那兒肯定能瞭解到些情況……大妻抱著很大希望——
然而,來到伊予三島市時,大妻卻意外地看到小西被殺害,這對大妻來說是很大的打擊……30多年前的線索斷了……
想到這些,大妻警部難入夢鄉。
鄉鎮旅館的被子很沉,在法國已經睡慣了床鋪的大妻苦於失眠。突然!
——「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