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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基爾迪南(在科克附近)的一家打麻工廠裡,從
1852年至
1856年就一共發生
6起造成死亡和
60起造成嚴重殘廢的事故,而所有這些事故本來只要花幾先令,安上一些最簡單的裝置就可以防止。達翁帕特裡克各工廠的合格醫生馮·懷特,在
1865年
12月
16日的官方報告中說道:
「打麻工廠裡的事故可怕到了極點。大多都是身體被鍘掉四分之一。受傷者的通常結局,不是死亡就是變成殘廢,痛苦終身。國內工廠數量的增多當然會擴大這種可怕的結果。
我相信,通過國家對打麻工廠的適當監督,可以避免身體和生命的大量犧牲。」
為了迫使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建立最起碼的衛生保健設施,也必須由國家頒佈強制性的法律。還有什麼比這一點更能清楚地說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特點呢?這裡僅僅是「市場失靈」的問題嗎?
「
1864年的工廠法使陶器業的
200多個工場進行了粉刷和清掃,這些工場已經有二十年或者根本就節制了這一類的工作。這些作坊裡僱有
27878個工人,他們直到今天還在過度的日間勞動甚至往往在過度的夜間勞動中,呼吸着極端有害的空氣。這種空氣使得這種在其他方面危害較少的職業也成為疾病和死亡的溫床。工廠法使通風設備大大增加了。」
同時,工廠法的這個部分清楚地表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按其本質來說,只要超過一定的限度就拒絶任何合理的改良。我們一再指出,英國的醫生曾異口同聲地宣佈,每人起碼要有
500立方呎的空間才能持續地工作。好了!既然工廠法通過它的各種強制性規定間接地加速了較小的工場向工廠的轉化,從而間接地侵害
528了較小的資本家的所有權,並確保了大資本家的壟斷權,那末,法律關於工場中的每個工人應佔有必要空間的強制規定,就會一下子直接剝奪成千上萬的小資本家!就會動搖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根基,也就是說,會破壞大小資本通過勞動力的「自由」購買和消費而實現自行增殖。因此,工廠法在
500立方呎的空間面前碰壁了。
今天中國的許多法律法規也在「招商引資」面前碰壁了,進而被廢棄和修改了。衛生機關、工業調查委員會、工廠視察員,都一再強調
500立方呎的必要性,又一再述說不可能強迫資本接受這一點。這樣,他們實際上就是宣佈,工人的肺結核和其他肺部疾病是資本生存的條件。
儘管工廠法的教育條款整個說來是不足道的,但還是把初等教育宣佈為勞動的強制性條件。這一條款的成就第一次證明了智育和體育同體力勞動相結合的可能性,從而也證明了體力勞動同智育和體育相結合的可能性。工廠視察員從教師的證詞中就發現:雖然工廠兒童上課的時間要比正規的日校學生少一半,但學到的東西一樣多,而且往往更多。
529「道理很簡單。他們只是半天在學校裡,所以總是精力充沛,几乎隨時都適于並願意學功課。半工半讀的制度使得兩種活動互為休息和調劑,因此,對兒童來說,這種制度比不間斷地從事其中一種活動要合適得多。一個從清晨就坐在學校裡的兒童,特別在暑天,不可能同一個從勞動中來的活潑愉快的兒童相比。」
關於這一點,從西尼耳于
1863年在愛丁堡舉行的社會學家大會的演說中也可以找到進一步的例證。他在這篇演說中還指出,上層階級和中層階級的孩子們的片面的、不生產的和漫長的學習日,只是白白地增加教師的勞動,「同時,不僅無益地並且是絶對有害地浪費著兒童的時間、健康和精力」。正如我們在羅伯特·歐文那裡可以詳細看到的那樣,從工廠制度中萌發出了未來教育的幼芽,未來教育對所有已滿一定年齡的兒童來說,就是生產勞動同智育和體育相結合,它不僅是提高社會生產的一種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發展的人的唯一方法。如果普遍地來說,個人是自由的且個人的所謂好的前途並不要求人的全面發展,那麼人的全面發展就不會是教育制度的重心。
我們已經看到,大工業從技術上消滅了那種使整個人終生固
530定從事某種局部操作的工場手工業分工。但大工業的資本主義形式同時又更可怕地再生產了這種分工:在真正的工廠中,是由於把工人變成局部機器的有自我意識的附件;在其他各處,一部分是由於間或地使用機器和機器勞動,一部分是由於採用婦女勞動、兒童勞動和非熟練勞動作為分工的新基礎。工場手工業分工和大工業性質之間的矛盾強烈地表現出來。例如它表現在這樣一個可怕的事實上:現代工廠和手工工場僱用的大部分兒童從最年幼的時期起就被束縛在最簡單的操作上,多年遭受着剝削,卻沒有學會任何一種哪怕以後只是在同一手工工場或工廠中能用得上的手藝。
例如,過去在英國的印刷業中,同舊的工場手工業和手工業制度相適應,學徒工是從比較簡單的活過渡到比較複雜的活。他們經過一段學習時期,最終會成為熟練的印刷工人。凡從事這門手工業的人,都必須能讀會寫。隨着印刷機的出現,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