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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光與副使王侄將忠鋭、神武軍合萬餘,以辛卯晦抵城下,時日已幕,隔溪而營。世清將迎謁,其濠寨將曰:「不可。李尚書往淮西,而下寨甚嚴,非過軍也,必有謀耳。」世清曰:「我何罪?」遂將親兵千餘人來謁。是夜,光與侄共議。翼日,世清率諸將來賀月旦,守臣具食,侄先以甲士守其從者。光謂世清曰:「得旨,揀軍往淮北,可批報諸軍,令素隊出城。」世清欲上馬,馬已持去。光命持黃榜入城,統領官楊明、吉榮聞之,諭其徒擐甲毋出。世清不得已批報諸軍,眾乃聽命;擇其壯者五千餘人隷神武前軍,餘許自便。光又得世清所用舟九百艘,帛七十匹,遂執世清以歸。其中軍統領官趙琦,先以精鋭二千討賊于建昌,亦命琦赴行在。
水賊翟進犯漢陽軍,殺武功大夫、權軍事趙令及吏民百餘人,掠舟船而去,遂以其眾歸於蘄黃鎮撫使孔彥舟。
乙未,江西安撫大使李回言:「湖東名賊曹成在道州,馬友潭州,李宏岳州,劉忠處潭、兵之間,雖時相攻擊,其實聞二宣撫之來,陰相交結,分佈一路,為互援之計。馬友據潭州逾半年,漕臣錢糧不得移用。今朝廷以岳飛知潭州,友安得不疑?飛亦安能引兵直赴潭州,與友共處?若使飛先往道州捕曹成,友必懷疑,阻害糧饋,則飛有腹背受敵之患。不若且置成不問,先引兵往袁州約友、宏,雲討忠,以俟二宣撫之來,庶使成不便過嶺,最為長策。」
飛之將行也,回既諭以此意,復言于朝。呂頤浩、秦檜進呈,因言:「湖廣大寇,曹成為首,馬友、劉忠次之。數賊相與交結,為輔車相依之勢。」帝曰:「宣撫使司兵到,必能平湖南諸寇,續次令轉往湖北襄、漢間以通川、陝。譬如漢高祖先遣韓信破趙,復破齊,然後擒項籍。」乃詔飛勘量賊勢,如未可進,且駐袁州以俟世忠會兵。時成已進犯嶺南,飛亦移兵茶陵,而朝廷未知也。
戊戌,明州觀察使、襄陽府鄧隨郢州鎮撫使兼知襄陽府桑仲,為知郢州霍明所殺。
初,仲屢為王彥所敗,欲再攻金州,鎮撫司副統制兼知鄧州李橫曰:「不率三軍入西川,即殺敵以圖報國,勿坐困于此。」仲檄明曰:「金州草寇當道,當盡剿除。」明不從,每報之曰:「不知金州草寇主名為誰?」安復鎮撫使陳規聞之,亦遣人謂明曰:「朝廷以郡授汝矣,汝謹勿附仲。」仲怒,陰有殺明意。明措置郢州,漸成井邑,亦有戀郢之心。仲以二十騎疾馳入郢州,明聞,謂其黨曰:「太尉來,定見害。」明度仲以駿馬日馳三百里,髻必解散,預備有力者為之束髮。坐定,明卑詞謝曰:「擇日即起兵,豈敢違令!事未須遽,莫要理髮否?」仲欣諾。有力者即得其髻,即擒而殺之,囚其從者,而以反聞。
後鎮撫司參謀官趙去疾歸朝,帝問仲何如人,去疾曰:「忠義人也。」帝問其說,去疾曰:「仲嘗為臣言,必欲取京師以獻朝廷,第乞二文資以祿其子。」帝惻然感動,授仲二子昕、維將仕郎。
己亥,制授故南越王李乾德子陽煥靜海軍節度使、特進、檢校太尉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封交趾郡王,仍賜推誠順化功臣。自元豐後,大臣功號番除之,獨安南如故。
庚子,陝西都統司同統制軍馬楊政,及金戰于方山原,敗之。
時隴州移治方山原,守將范綜以散卒兵數千駐原上。金人所命陝西經略使薩裡干,與叛將張中彥、慕容洧合兵來侵,陝西都統制吳玠命政及吳璘、雷仲救之。大戰三日,焚其寨,翼日,敵引去。政,臨涇人,初為弓箭手,驍勇過人,玠用為統制。宣撫處置使張浚錄其功,擢知鳳州。
癸丑,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合門宣贊舍人、河南府孟汝唐州鎮撫使、知河南府兼節制應援河東、北兵馬使翟兵,為其將官楊偉所殺。
初,偽齊劉豫將移都汴京,以興屯伊陽山寨,憚之。豫每遣人往陝西,則假道于金人,由懷、衛、太行取蒲津濟河以達,豫深苦之,嘗遣迪功郎蔣頤持詔書遺興,誘以王爵,興戳頤而焚其書。豫計不行,乃陰遣人啖偉以厚利,偉遂殺興,攜其首奔豫。興死年六十,其子兵馬鈐轄琮,收合餘兵保故寨,自是不復能軍。事聞,詔贈興保信軍節度使。
甲寅,帝策試諸路類試奏名進士于講殿。
帝謂輔臣曰:「朕此舉,將以作成人才,為異日之用。若其言鯁亮切直,它日必端方不回之士。自崇寧以來,惡人敢言,士氣不作,流弊至今,不可不革。」因手詔諭考官,直言者置之高等,凡諂佞者居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