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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子軌,字元慶。少以文學知名,太宗時為中書郎。出從征討,補諸軍司馬。世祖平赫連昌,引諸將帥入其府藏,各令任意取金玉。諸將取之盈懷,軌獨不探把。世祖乃親探金賜之,謂軌曰:「卿可謂臨財不苟得,朕所以增賜者,欲顯廉于眾人。」
後兼大鴻臚,持節拜氐王楊玄為南秦王。及境,玄不郊迎。軌數玄曰:「昔尉他跨據,及陸賈至,匍匐奉順,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無肅恭之禮,非蕃臣也。」
玄使其屬趙客子對曰:「天子以六合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請入國,然後受謁。」
軌答曰:「大夫入境,尚有郊勞,而況王命者乎?請奉策以還。」
玄懼,詣郊受命。軌使還,稱旨,拜尚書,賜爵燕郡公,加平南將軍。
及劉義隆將到彥之遣其部將姚縱夫濟河,攻冶阪。世祖慮更北入,遣軌屯壺關。會上黨丁零叛,軌討平之。
出為虎牢鎮將。
初,世祖將北征,發民驢以運糧,使軌部詣雍州。軌令驢主皆加絹一匹,乃與受之。
百姓為之語曰:「驢無強弱,輔脊自壯。」
眾共嗤之。
坐徵還。真君二年卒,時年五十一。軌既死,世祖謂崔浩曰:「吾行過上黨,父老皆曰:公孫軌為受貨縱賊,使至今余奸不除,軌之咎也。其初來,單馬執鞭;返去,從車百輛,載物而南。丁零渠帥乘山罵軌,軌怒,取罵者之母,以矛刺其陰而殺之,曰:『何以生此逆子!』從下到擘,分磔四支于山樹上以肆其忿。是忍行不忍之事。軌幸而早死,至今在者,吾必族而誅之。」
軌終得娶于封氏,生二子:斌,叡。
斌,襲爵。拜內都大官。正光二年卒。贈幽州刺史。
叡,字文叔,初為東宮吏,稍遷儀曹長,賜爵陽平公。時顯祖于苑內立殿,敕中秘群官制名。叡曰:「臣聞至尊至貴,莫崇于帝王;天人挹損,莫大於謙光。伏惟陛下躬唐虞之德,存道頤神,逍遙物外,宮居之名,當協叡旨。臣愚以為宜曰『崇光』。」
奏可。後卒於南部尚書。贈安東將軍、幽州刺史,謚曰宣。
叡妻,崔浩弟女也。生子良,字遵伯。聰明好學,為尚書左丞,雅有干用,為高祖所知遇。
良弟衡,字道津。良推爵讓之,仕至司直。良以別功,賜爵昌平子。子崇基襲。
軌弟質,字元直。有經義,頗屬文。初為中書學生,稍遷博士。世祖征涼州,留宜都王穆壽輔恭宗。時蠕蠕乘虛犯塞,侯騎至于京師,京師大震。壽雅信任質,以為謀主。質性好卜筮,卜筮者咸雲寇必不來,故不謀備。由質幾致敗國。後深自督厲,屢進讜言,超遷尚書。真君九年卒。追贈中護軍將軍、光祿勛、幽州刺史、廣陽侯、謚曰恭。
第二子邃,字文慶。初為選部吏,以積勤,稍遷南部長。敷奏有稱,遷南部尚書,賜爵范陽侯,加左將軍。高祖詔邃與內都幢將、上谷公張倏率眾討蕭賾舞陰戍。
後高祖與文明太后引見王公以下,高祖曰:「比年方割畿內及京城三部,于百姓頗有益否?」邃對曰:「先者人民離散,主司猥多,至于督察,實難齊整。自方割以來,眾賦易辦,實有大益。」
太后曰:「諸人多言無益,卿言可謂識治機矣。」
詔醴陽被掠之兵,有得還者,賜絹二十匹。邃奏為貴賤等級,高祖稱善。依例降侯,改為襄平伯。出為使持節、安東將軍、青州刺史。以邃在公遺蹟可紀,下詔褒述。加鎮東將軍,領東夷校尉,刺史如故。
太和十九年,卒於官。高祖在鄴宮,為之舉哀。時百度唯新,青州佐吏疑為所服。詔曰:「今古時殊,禮或隆殺。專古也,理與今違;專今也, 大乖曩義。當斟酌兩途,商量得失,吏民之情亦不可苟順也。主簿,近代相承服斬,過葬便除,可如故事。自余無服,大成寥落,可準諸境內之民,為齊衰三月。」
子同始,襲爵。卒於給事中。
同始弟同慶,篤厚廉慎,為司徒田曹參軍、李崇驃騎府外兵參軍。隨崇北征,有方直之稱。
邃,叡為從父兄弟,而叡才器小優,又封氏之生,崔氏之婿;邃母雁門李氏,地望縣隔。鉅鹿太守祖季真,多識北方人物,每云:「士大夫當須好婚親,二公孫同堂兄弟耳,吉凶會集,便有士庶之異。」
張濟,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驍騎將軍。永滅,來奔。太祖善之,拜建節將軍,賜爵成紀侯。隨從征伐,累著功績。登國末,卒。
濟涉獵書傳,清辯,美儀容。太祖愛之,引侍左右,與公孫表等俱為行人,拜散騎侍郎,襲爵。
先是,姚興遣將攻洛陽,司馬德宗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乞師于常山王遵。遵以狀聞,太祖遣濟為遵從事中郎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