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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跟工人訂合同、採購物資和監督工程等工作都落在我的肩上,但是我倒還是很樂意地擔任這些工作的,特別是因為它們並不妨害我自己的業務,因為一年前我已經跟一個十分能幹、勤勉和誠實的伙友大衛·荷爾先生合了伙。他以前替我做了四年工,所以我很瞭解他的性格。他負擔了管理印刷鋪的一切工作,使我得以脫身,他按時付給我應得的紅利。這一合夥維持了十八年之久,對雙方都大有裨益。
過了一些時候,學院理事會向州長領得了一張執照,組成了一個社團,從英國寄來了捐款,地主們也捐獻了土地,所以理事會的基金增加了,州議會迄今為止也捐了不少。現今的費列得爾費亞大學就這樣成立了。我從開始一直是理事之一,迄今快四十年了。我看到許多青年在大學裡受了教育後,因他們的卓越才能著稱于世,在社會上成了有用之材,為國增光,我感到莫大的快慰。
如上所述,我擺脫了私人的業務經營,當時我自以為我已經獲得一筆足夠的財產,雖然數目很有限,但是已經能夠使我在未來的一生中獲得空閒時間從事哲理的探討,歡度晚年。我購買了斯賓斯博士的全部儀器,他是從英國到美洲來講學的。我很快地着手做電學試驗。但是現在社會上以為我是一個有閒階級了,就抓住我來為他們服務,我們政府的各部門几乎同時地要我效勞。
州長任命我為治安推事;市政府選我做市議會議員,不久以後又選我為市參議員;全體人民又選我為州議員,在州議會中代表他們。後面的那個職位特別使我樂意,因為我對於枯坐一旁聽別人辯論,終於感到厭倦了。作為州議會的秘書,我不能參加辯論,而這些辯論又是如此枯燥無味,我不得不在紙上畫畫數字方陣表、圓圈或是任何東西以自娛解悶。同時我認為當了州議員,我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我絶不是說我對這一切榮譽無動于衷,我當然感到很光榮,因為考慮到我出身的低微,這些地位對我是十分了不起的,使我特別感到高興的是這些職位代表着社會輿論對我的一種自發的稱讚,完全不是我自己鑽營得來的光榮。
第37節公益事業的發起人
治安推事的職務我稍稍做了一點。我出了幾次庭,我也開庭聽人訴訟,但是我發現要做好治安推事的工作,像我這樣一點對於習慣法的膚淺知識是不夠的,因此我逐漸地避開這一職務,我的藉口是我不得不在州議會中履行議員的更重要的任務;我每年當選州議員,連續達十年之久,我從不曾請求任何選舉人投我的票,也從不直接或間接地表達我要求當選的願望。我當州議員時,我的兒子當了州議會的秘書。
第二年,我們要與印第安人在卡來兒談判了,州長送了個咨文給州議會,建議州議會從議員中指定幾位議員,和參事會中的一部分參事共同組成一個談判委員會。州議會指定了我和州議會議長(諾利斯先生),我們就奉命到卡來兒去,因此會見了印第安人。
因為印第安人十分好酒,當喝醉了酒時,他們就變得十分愛吵閙,無法無天,不守秩序,所以我們嚴格地禁止把任何酒類賣給他們。當他們為了禁酒而抱怨的時候,我們對他們說,如果他們在談判期間不喝酒,在談判結束後我們願意給他們大量甜酒。他們答應了,他們也守了約,因為他們買不到酒。談判進行得很安靜,結果也使得雙方滿意。
談判結束後,他們要甜酒,我們就給了他們。這是在下午。他們男的女的和小孩一共約有一百人,住在城外臨時性的木屋裡,木屋排成一個四方形。在傍晚的時候,我們聽到他們中間人聲嘈雜,委員們就跑到城外去看個究竟。
我們看見在四方形的中央是一個大篝火,他們男男女女全喝得酩酊大醉,互相爭吵着毆打着。在陰暗的篝火的火光之下隱約地看出他們半裸體的淡黑色的身軀,互相追逐着,拿着火把互相毆打着,口中發出可怕的喊叫聲。這種情景極似我們想象中的地獄。喧囂經久不息,我們就回到我們的寓所去了。
在午夜的時候,幾個印第安人跑來打雷一樣地敲我們寓所的門,要求更多的甜酒,我們沒有理睬他們。
第二天,他們發覺他們錯了,他們不該打攪我們,所以派了他們的三個酋長來道歉。發言人承認了錯誤,但是把錯誤推到甜酒身上,接着他就設法寬宥甜酒,他說:「創造萬物的大神使得物各有其用,既然神指定某種東西有某一用途,不管這用途是什麼,那東西就應當按着這用途來使用。當神創造甜酒時,神說:『這酒是給印第安人喝醉用的』,所以我們必須執行神的旨意。」是呀!假如上帝的旨意是要消滅這些生番,給墾殖者讓出地方,那麼看來很可能甜酒就是老天注定的手段和方法了。
它已經消滅了所有以前居住在沿海一帶的部落了。
在一七五一年,我的一個好友湯麥斯·龐德醫生想要在費城開辦一所醫院(一個用意十分良好的計劃,有人說這計劃是我的,但是最初是他的主張),以便收容和治療窮苦無依的病人,不問是否本州居民或是外地人。他熱誠而又積極地為這個計劃募捐,但是因為這個建議在美洲尚屬創舉,起初人們還不很瞭解它,他的努力收效不大。